里面不答话。
里茉吞了口唾沫,心里有些发虚,梗了梗脖子,让自己中气十足。
“古老师,您在下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花篱,我觉得有些过了。”
里面还是没动静。
说了一句话之后,里茉反而声音不抖了,胆子大了起来。
“花篱也是一个成年人了,弄坏了您的东西,该赔的赔,该道歉的道歉,不能好好说吗?”
“花篱是个没爸没妈的小孩,小时候被欺负惯了,您把她骂了,她第一反应是内疚委屈,她不知道还嘴,要是我,早和您打起来了,您信吗?”
“你们就是看她好欺负,人人都欺负她。”
“花篱这人我了解,从小成长的经历让她很没有安全感,而您,今天打碎了您给她的所有安全感,自此以后,花篱应该和您再没有交集了。”
“您自由了。”
说完,里茉走了。
房间里,古君然坐在圆桌旁,肩背挺直,一动不动。
直到半夜。
古君然的房门又响了。
古君然依旧是先前的姿势,一层不变,坐在圆桌旁。
屋里黑洞洞的,灯也没开。
男人的手绻了绻。
“咚咚咚。”
第二声敲门声响起。
再等了一会儿。
门外传来女人离开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男人不受控制的,起身开门。
花篱抱着一盆雏菊已经离开,身后的门,却嘎吱一声开了。
花篱缓缓转身,对着古君然站立。
花篱低下头,没看古君然,眼睛酸胀得厉害。
事实上,她刚哭过。
不是因为对古君然还有感情,只是单纯的,委屈。被别人骂过之后的,不平。
花篱把手里的雏菊给古君然,特意藏住了,打扫时被花盆碎片割破的手指,视线依旧没往古君然身上扫。
“我下午整理了一下,有几枝花还没蔫儿,我就把它们种在了一个盆里。”
古君然扫了一眼女人手里的花。
花朵挺饱满,就是种得不好看,粗糙得就跟种菜一样,颜色也搭配的不好,两朵红,一朵绿,三朵黄,二朵白。
花篱举着花盆的手,举得软了,明显看见在颤抖。
古君然迟疑了一下,接了。
花篱睫毛微颤:“今天的事,对不起,花钱是多少,我赔给你。”
古君然薄唇轻掀,本想说算了,话在嘴里打了个弯:
“七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