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是正事。”赵构沉声说道:“这几年军需粮草,朝廷都是按时发放,未曾有过懈怠。只是,朝中并无名将……”
赵构顿了顿,眼眸中出现希冀之色,郑重的问道:“昚儿啊~
若是你登基称帝,打算如何来解这一局?”
赵昚跪倒在地,沉声说道:“儿臣不敢说——”
是不敢说,而并非是无计可施。
赵构亲自扶起赵昚,鼓励道:“但说无妨,便是有僭越之处,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赵昚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说:“请父亲恕罪,儿臣想要为岳将军平反!
当年,奸臣秦桧勾结金人诬陷岳飞。他欺上瞒下蒙蔽了您,致使岳将军含冤而死。儿臣想要彻查此案,还岳将军一个清白!”
赵构眯了眯眼,冷声问道:“你说,岳飞之死全是秦桧一人的过错?”
“是——”赵昚恭敬的回道:“您是明君,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护佑天下万民,才有了大宋的今日。
是秦桧叛国听从金人指使,才有了岳飞被冤杀一案。从始至终您都被蒙在鼓里,实非是您的过错。”
室内一片寂静,于洪都为赵昚的大胆感到心惊。缩着脖子不敢言语,唯恐触怒了官家。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赵昚的额头冷汗直流,赵构才开口说话:“哈哈哈……好,好呀!”
赵昚偷偷松了口气,擦去额头的冷汗。
赵构转怒为喜:“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想这一局该如何破解。没想到,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心中早就有了章程。
昚儿,你来说说,为岳飞平反之后,你又会做些什么?”
“父亲,岳飞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家眷还在。儿臣会厚赏他们收拢人心。”
赵构点头说道:“你是想让岳飞的儿子继续为我大宋卖命。”
“正是!”赵昚俯首恭敬的说道:“岳飞的子嗣便是稍逊于他,也比普通将领强上百倍。
我听闻岳将军的小女儿岳银瓶承父遗志,一直在北地抗金。已经杀出了赫赫威名,金人闻风丧胆……”
“恐怕不止于此吧?”赵构问道:“我所料不错的话,这些年你同岳家的联系就不曾断过。甚至,仪王府那个赵士程……”
赵昚跪倒在地,恭敬的说:“儿臣确实同岳家有联系,但儿臣绝无不敬之心。实乃是岳飞大才,几个儿女教导的都极为出色……
儿臣想着,金人早晚会有挥兵南下的一日,总归要给大宋留下一些可用之才……”
“我清楚。”赵构的情绪有些失落,轻声说:“我从不曾下过旨,要赶尽杀绝。也罢,
命该如此……”
赵构病了一场,原由还是在赵仲湜那番话上,他可以骗过天下人,却骗不过自己。他赵构终究是无颜见祖宗啊……
既然赵昚有这种想法,也有了万全之策,不会牵连到他身上,不如就成全了他。自己也算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赵构站起身来,一扫心底的阴霾,迎着阳光向院中走去。
只留下一句话盘旋在赵昚心头,久久不曾散去。
“赵家后继有人,大宋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