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赵士程,为岳飞岳将军伸冤——”
“唐婉,为岳将军伸冤——”
“岳家军副帅牛皋,为岳将军主帅岳飞伸冤——”
那些曾在岳飞麾下的将士单膝跪地,齐声喊道:“岳家军,为主帅岳飞伸冤!”
此时,已经有百姓围拢了过来。本以为可以看场热闹,却没有想到竟然是岳将军的后人替他伸冤。
越来越多的百姓跪倒在地,高声喊道:“草民,为岳将军伸冤!”
上位者不会在意岳飞对百姓的付出,可百姓从未忘记那个将他们护在身后的英雄。他们又何尝不想还岳将军一个清名?
赵士程是宗室子弟又有官职在身,不能下跪。他站在人群中,十分的显眼。
他看着眼前这个汗如雨下的官员,朗声说道:“陈大人,请接状纸!”
陈大人脚下一软险些跪下,这是要干什么?
诛杀岳飞的旨意是太上皇下的。虽说如今的官家是赵昚,但太上皇还在世啊!
谁知道官家对岳飞一案怎么看?若是自己接了状纸,惹了太上皇的不快,招来官家的贬斥,那就得不偿失了……
赵士程皱着眉,不悦的说:“陈大人,你还愣着干什么?”
陈大人结结巴巴的说:“赵,赵大人,这,这……”
赵士程眼睛微眯,眼神中透出一抹杀意,他厉声说道:“陈大人你只管接状纸。若是不能下论断,大可以呈到官家面前,由官家定夺。
你为官几十载,不会连这么点儿事都办不明白吧?还是……非要我亲自呈到宫里去?”
赵士程知道替岳飞翻案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太上皇还在世,此时翻案有损太上皇的威严。也会让人质疑赵昚对太上皇的孝心。
可也只有趁着太上皇在世时翻案,才能彻底洗刷岳飞身上的污名。
这一日赵士程和唐婉筹谋了两年,他们将鼓院、检院、理检院的官员查了个清楚明白。不管今日出来的是谁,赵士程都有办法逼对方接下状纸。
何况,鸣鼓申冤这件事,早就在赵昚那里过了明路。
赵士程之所以费尽周折搞这么一出,也是赵昚授意的。他是太上皇的养子,不能用一道圣旨否决太上皇的决定。
翻案是板上钉钉的事,但该走的流程一步都不能少。赵昚要堵住悠悠众口,更要让太上皇默认此事。
唐婉笑意盈盈的说:“陈大人,你先擦擦汗。今日之事本就在您的职责之内,您只许按规矩接下状纸便是。
这状纸到了官家案头,官家自会有安排。您不必如此紧张,我们无心害你。”
陈大人脸上露出假笑,心想:这赵士程乃是官家的心腹,他既然敢站出来,必定有所依仗!我又何必与他为敌,没得招了官家厌弃。
陈大人走到岳银瓶面前,接过她手中的状纸,笑着说道:“本官接下状纸,还请几位移步。”
岳银瓶是一介白身,她敲响登闻鼓属于越阶,按律应当先打二十大板。可赵士程和牛皋在,陈大人不敢。
赵士程还讲道理要脸面。牛皋可是个没脸没皮的。他怕自己提起那二十大板的事,牛皋送他归西。
此事非同小可,不说陈大人这软骨头了,鼓院、检院、理检院都找不出一个敢接下这案子的人来。
陈大人接了状纸,便差人送往宫中。
他本以为这事要拖个一两日,官家怎么也要同太上皇商议一番,才会下论断。没有想到不过半个时辰,官家的旨意便到了。
重审岳飞谋反案,官家准了!
岳银瓶没有想到,这件事会如此的顺利,领完旨便伏在唐婉的肩头失声痛哭:“婉婉,我终于等到这一日了……呜呜……”
岳夫人就躲在百姓之中,消息传开,她抬头看着青天,低声说道:“夫君,你看了吗?银瓶为你伸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