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麟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微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垂下了眸。
一碟白嫩的鸡肉,一碗酱牛肉,一碟清炒油菜,还有浓醇的鱼汤。
宁长青花了一个时辰才做好这些菜,端上来的时候,江季麟已经泡过热水,湿着头发靠在榻上看书。
&ldo;这会有些凉,你头发没擦干受了凉可如何是好!&rdo;宁长青急道,转身拿了浴布,就要帮江季麟擦拭。
&ldo;不用。&rdo;江季麟抬手阻止,&ldo;我自己来。&rdo;
宁长青却不松手,反而拉着江季麟在饭桌前坐定:&ldo;你吃,一会凉了就不好了,我给你擦。&rdo;
他不容江季麟拒绝,手脚利索地执起江季麟的湿发轻轻擦拭起来,动作轻柔小心,像是捧着什么罕见的奇珍异宝。
江季麟看着桌上香味扑鼻的饭菜,一阵恍惚。
前一次吃到宁长青做的饭菜,还是在边城。
他手心捏着一支银针,掩映在袖中,犹豫地看着面前看起来软糯可口的白米饭。
他在犹豫什么?
饭前测毒,是他向来的习惯,无论那饭菜出自何人之手,哪怕是亲信也不例外。
江季麟暗暗翻着掌心的银针,头皮被发丝微微牵扯的感觉分外细腻。
他终是端起米饭,长袖掩映下的银针快速地闪了一下。
锃亮如前。
本可以放心先吃几口米饭了,可江季麟的心,却平静不起来。
他还是不经意地一一试了菜,才正经用起餐来,可他分明觉着饿了,却偏偏吃了几口便没了胃口。
如鲠在喉的感觉。
似乎……在愧疚,愧疚自己在宁长青做了一桌饭菜后还对他抱有的不信任和质疑。
习惯并非一朝就能改掉的东西,他却因着这习惯对他愧疚了?
江季麟额头起了薄汗,他捏着筷子的手指泛了白,指节上青色的细小血管微微跳着。
他必须加快速度了,在沉沦地失去自我判断力之前,他必须尽快行动。
若是要他江季麟付出真情,他势必要看到宁长青能对他付出的真情,也势必要让宁长青,对自己……刻骨铭心。
宁长青擦了发,见江季麟只吃了一点,面上有些失落:&ldo;不好吃吗?&rdo;
季麟哥以前分明很喜欢各样的荤菜。
&ldo;…还不错。&rdo;江季麟答了,放下了筷子,&ldo;你厨艺似乎退步了些。&rdo;
宁长青面上露出羞赦:&ldo;我有些日子没做了,军里府里一切琐碎事宜都□□办的极好,我甚少需要亲自动手。&rdo;
他很快又满脸兴奋道:&ldo;但日后季麟哥的一日三餐,俱交与我便好。&rdo;
江季麟沉默了下,微点了头,算是应了。
宁长青也坐到桌前,动手吃起饭菜,眼睛几乎没从江季麟身上移开,恨不得全黏在他身上。
江季麟任他看着,冷不丁质问:&ldo;听说,你明日打算强攻南昌?&rdo;
宁长青一愣,答道:&ldo;对,我叫战了这么多天,那个白启明就跟个龟孙儿似的就是不出城应战,生生拖了我这么多天,我只能强攻了。&rdo;
江季麟又问:&ldo;你素日在军中风评如何,你自己可晓得?&rdo;
&ldo;风评如何?&rdo;宁长青抬手抵在额角,颇为不好意思,&ldo;我,我就是脾气不太好,将士们私底下说我被我无意间听到过,说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