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多月之后,林清姝都快忘记卖纸的事情,却突然接到了一封请柬。
那请柬是专人送到庄上给她的。
来人穿着绸缎,不过脸上挂着的却是谄媚的笑,一看就知道是奴才当久,自然而然形成的奴气。
“我家凤鸣王请姑娘本月十八到王府赴宴。”那人将请柬举过头顶,躬身呈给林清姝。
林清姝拿起请柬第一时间瞪大了眼睛。那请柬用的纸是她做的花草笺。
花草笺,就是把干花干草在造纸的时候压制进去,让纸张上留有花草的印迹,特别而好看,但用途不大。
林清姝做花草笺只是图玩,做了一大摞放在书房的架子上,有时候写诗词会拿出来用。
写完的诗词会被丫鬟整理起来放好。
她自己没放在心上,主要是没事干,就当练字。用花草笺也很随意。
这种花草笺市面上没有,林清姝知道如果大批量制作,贵族尤其贵族女子会非常喜欢,但她家不过是一介商人,怎么保得住技艺?
没事便宜那些权贵,还要惹出麻烦,她没傻,所以不干。
然而现在,那个凤鸣王竟拿出这花草笺。莫非,这世界不是她一个人会做?
但那纸上的花草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
林清姝满腹疑惑,翻开花草笺,里面的毛笔字刚劲有力:六月十八,诚邀林小姐到府赴宴。落款夜鸣。
林清姝拿着请柬不知所措,说道:“小女子不认识凤鸣王。”
送信之人躬身行礼答道:“王爷买过姑娘的纸。”
林清姝这才想起,那个买纸的,掌柜说是古月国的三皇子,当时并没有说叫什么凤鸣王。
似乎有点粗心了,人家怎么回事,她竟没去打听一下情况。
其实主要是她认为自己不会跟那人有交集。
送信人走了,林清姝回了书房,问丫鬟她的花草笺有没有少。
丫鬟去翻了翻说似乎没少。其实具体有多少她也不知道,做了几次,纸张积攒了不少,一直堆放着,要写字就拿。
林清姝没数,那丫鬟也不是国公府那些精细丫鬟,所以就大体看着似乎没少。
纸少不少,林清姝无所谓,她不过是担心有下人私自拿出去卖给她惹祸。
大致清点一下,似乎真的没怎么少,又问了几遍院子里的丫鬟,都说没拿出去卖过,她才稍微放心。
这农庄的丫鬟,多数是卖身进来的,尤其林清姝院子里的,林清沄为了稳妥,都让挑的老实忠心的。她们私自卖林清姝东西的可能性不太大。
但愿是这世界有人会做花草笺。
林清姝怀着疑惑的心情,等到六月十八。
她提前一天进了皇都,在皇都的宅子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去赴宴。
赴宴太早不合贵族规矩,太晚也不好,以前在应国,一般都是差不多中午去,所以林清姝这次就是中午拿着请柬进了凤鸣王府。
她其实也不太想来,只不过人家古月国的皇族权贵请你赴宴,你一个商人家不给面子,是不想在这里混了?
应国混不下去才来古月国,她不想把自己搞得连古月国都混不下去。
进了王府转过照壁,被一个内侍引着去了后面的花园。
林清姝以为今天凤鸣王请了很多人,结果进来才发现,根本没有人。
进了花园,亭子旁边的水塘边,有一位身姿婀娜的女子正绫带飘舞,长袖翩翩。
亭子里坐着一人,身穿淡青色衣服——正是凤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