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我问过了,都不知道林端端去了哪里。”
“我能见一见吗?麻烦您了。”
班主任带出来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孩子,季白深没问别的,只借他手机看一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端端的朋友圈屏蔽了季白深,用最粗暴直接的方式将他屏蔽在门外。
季白深通过那位同学的微信打开端端的朋友圈,发现他更新频率并不高,大多都是发一些热点趣事。季白深匆匆向后翻,突然看到一张照片,照片拍的是几瓶进口啤酒,背景似乎是在酒吧包厢里。他把照片放大,右下角拍到一双褐色的短靴。
季白深认识那双短靴,深褐色,尖头,带着镂空雕花,和昨天晚上在他家小区门口的阴影里冷到跺脚的靴子是一样的。
其实在来学校的路上季白深考虑过要不要联系闫筱,可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希望从闫筱那里得知端端的消息,甚至是害怕。
几声短促的盲音之后,闫筱倒是接起了电话,不过电话里传来极其吵杂的电子音乐声,喧闹声,甚至还有嘶吼声,很明显她是在一个狂欢的环境里。
“你在哪?”他故意加大了音量。
“你谁呀?”
季白深听得出来是闫筱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喝醉了,声音潮潮的,拖着尾音。
“端端和你在一起吗?”
“端端,你的电话!”她像是完全听不出来季白深的声音一样。
季白深认真听着,电话好像被传到别人那里,一首歌似乎结束了,有人喊了句“鳄鱼!鳄鱼!”,可很快电话就被挂断。再拨回去,就没人接了。
季白深站在私立中学门口的一棵银杏树下,冷静思考一会,拿出手机,在微博中搜索“鳄鱼乐队”,找到乐队的超话,在超话中看到他们今天晚上表演的地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电子酒吧里。
秋冬天黑的比较早,来到电子酒吧门口时天已经黑了,季白深学着门口排队的年轻人,买了个电子手环戴上,用一种格格不入的姿态走进喧嚣的酒吧。
音乐声几乎是咆哮着向他袭来,电子灯光用令人心焦的频率摇曳着,所有人的脸都是忽隐忽现,季白深觉得自己像是只误闯入深海中的淡水鱼,艰难地在黑暗中寻找着熟悉的东西。终于,在靠近舞台的卡座上,他看到了仰头倒在沙发上的端端。
季白深摇晃着端端,他只是朦胧地闷哼了声,传来一股浓浓的酒气。卡座上除了端端还有几个打扮各异的男女,不见闫筱的影子,但她平时常背的包在旁边。季白深只略略看了一眼,架起端端,走出酒吧。
把端端弄回家后,季白深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解释端端只是去疗养院看姥姥,并且忘记带手机了。接着他调了一杯蜂蜜水,给端端喝下去,又帮他擦了擦脸,给他盖上了被子。在季白深要离开时,端端哑着嗓子小声说:
“对不起舅舅。”
季白深没有书画,顺手把房间的灯关上。
“你为什么不骂我一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