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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页(第1页)

“您……”刘双领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左右一瞧,把铜镜捧了过来。谢迟对着镜子一看才发现——嚯!好大的黑眼圈!那也没辙。皇帝说三天后把写出的见解呈进去,他能因为黑眼圈就不进宫吗?显然不能。正院,叶蝉虽然宽慰谢迟的时候很从容,但眼下谢迟真写就了文章进宫回话去了,她反倒慌了起来。怎么说呢?九五之尊毕竟是九五之尊。那个又尊贵又陌生的人,她也是无比恐惧的。而且,谢迟头一回面圣就挨了顿板子,那些日子,家里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出来。之后呢?陛下又封赏了他,个中的道理连谢迟自己都说不出,罚的时候只能认罚,赏的时候也只能叩谢皇恩。这不令人害怕么?怎么可能不怕!是以一听说谢迟拿着写好的文章进了宫,叶蝉就又忍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而且越想越紧张。诚然,她依旧觉得,按道理来说,陛下不至于为这文章罚他。可是谁知道呢?陛下为什么要同他们讲道理?他上回说赏就赏、说罚就罚,不也没个道理吗?叶蝉陷入了深深的、无法言述的惧意。两刻之后,这种惧意驱使着她爬起了床,也顾不上盥洗,拉开抽屉就把一只带锁的匣子取了出来。匣子里放的都是她的月例,钥匙只有她和青釉有。她打开匣子瞧了瞧,取了张五两的银票,然后叫了兰釉进来。她跟兰釉说:“你跑一趟,把张大夫请来。就说我们府里兴许要他帮着瞧病,让他先来守着,不管最后用不用得上,这银票归他了。”她真怕谢迟再挨顿板子,张大夫再好巧不巧地被别人叫走看病。兰釉领了命便去了,叶蝉又叫来红釉:“去厨房说一声,让他们炖个鲫鱼汤……再炖个骨头汤!去吧!”“诺。”红釉一福,便也即刻要走,又被她叫住:“……等等!”红釉定住脚,叶蝉略作忖度,摇头:“别去厨房叫了,去外头找个酒楼买,别让旁人知道。若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嘴馋了,想吃外头的东西。”这两样东西,一听就是养伤时吃的。让厨房做,指不准就要掀起什么猜测、议论来,可现下事情还没出呢,她不能平白无故地让府里先乱上一通。红釉于是拿了些碎银,也去了。叶蝉又在屋里焦灼地踱了两个来回,终于迫着自己坐回床上,双手捂着脸缓了半天。不急不急!安排到了就可以了,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别的她一概帮不上忙!可是还是好担心啊qaq,万一谢迟那篇文章写得令陛下不高兴了……希望陛下手下留情!刀下留人!法外开恩!网开一面!宫中,谢迟顶着俩黑眼圈走进侍卫们歇脚更衣的小间时,吓了白康一跳。白康二话不说就把他往外推,压声道:“这样子你还敢来?赶紧告个假回家歇着去!”这模样还敢往御前站?疯了?找死呢?谢迟忍不住扯了个打哈欠:“白大哥别担心。我这是……陛下要我写个文章,我进来交差来了。”“啊?”白康满眼不解,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问,想了想,沏了一壶极浓的浓茶给他。——他足足放了半壶的茶叶,沏完倒出来的颜色跟汤药似的,味道苦得都快尝不出香味了。谢迟一喝就愁眉苦脸起来,不过倒真是提神醒脑。“……多谢啊。”谢迟一边拱手,一边咂嘴缓解受苦受难的舌头。躲去屏风后换上御前侍卫的软甲,又取了佩刀,便出了门。他到紫宸殿门口时,皇帝照例还在早朝。他和掌事的千户说明了事由,千户便将他搁在了门口,方便一会儿进去交差。但这日的早朝时间长了些,谢迟站了得有将近一个时辰,站得浓茶提神的劲儿都快过去了,才终于看见圣驾从前头遥遥而来。一瞬间,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然后眼睛都不敢眨地眼看着圣驾一步步走近。他心里开始打鼓,开始琢磨是直接上前禀话好,还是等陛下进殿歇一歇再进去禀话好?没成想这主意根本不由他拿,皇帝走到近处时一眼便看见了他,随口就道:“来了?进来吧。”“……”谢迟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跟着圣驾走进了紫宸殿的大门。朝服繁复,皇帝下朝回来自然要先进寝殿去换一身舒适的常服。谢迟便在内殿等着,等得那叫一个度……刻如年。终于,皇帝更完衣走出寝殿,回到内殿之中落座。谢迟立刻俯身行大礼,接着头都不敢抬地将手里的两本册子一道呈了上去。一本,是太子写的;一本,说他连夜磨出来的。皇帝也没多看他,接过两本册子就将太子那本放在了一边,信手翻开他的来读。——谢迟先前可真没想到他会直接翻开看。他想着,皇帝政务繁忙,怎么也得先批批奏章再看他写的东西吧?如是那样,他把文章呈上便可告退。可现下,他连走都不敢走了。安寂的大殿之中,谢迟觉得周身的汗毛都一分分地倒立起来。连他自己都清楚,这篇文章写得很不入流。皇帝每天看那么多有识之士的奏章,这种文章决计入不了他的眼。短短千百来字,皇帝只消片刻就读完了。他心下有点惊奇,便打量起谢迟来,这一打量,倒注意到了谢迟的两眼乌青。他眉头微挑,想了想,问:“眼睛怎么回事?”“臣……”谢迟低着头,心虚得声音也发虚,“臣看不懂这文章,只能现读些与之相关的书,又总想多读几页再动笔。所以昨晚就……耽搁了睡觉的时辰。”皇帝的目光落回手里文章上,情绪愈加复杂。坦白说,这文章写得真不怎样。除却字迹还算工整漂亮之外,找不到什么可取之处。让他惊奇的地方在于,从文章的字里行间依稀能看出,他拿给他的那一篇,他竟还是看懂了几成的。那篇文章是太子所做,还有太傅从旁润色。文章倒真不错,但是篇论述农业水利的文章——这样的学问,就算是寻常读书人,大多也是不会学的。基本都要等做了官、所辖事务与之有关时,才会慢慢着手学起。他挑这篇文章给谢迟,本就是冲着他看不懂去的,他想再对谢迟的心性考察一二。若他找旁人请教,写就一篇还看得过眼的呈上来,再禀明自己寻了帮手,那是上乘答案,说明他既会变通又并非急功近利之人,来日可为能臣;若他没能交差,坦言说不懂,那也算是个中乘答案,起码说明他确实品行端正纯良,可以先慢慢教着;但若他寻人写了文章,再将功劳尽数自己揽下……他就还是接着当他的御前侍卫吧。皇帝所想的结果,大抵就是这三种,没想到谢迟愣给他来了写得实不怎么样吧,可这样的学问哪有那么好学?谢迟从前对此从无接触,他又只给了他三日的时间,能答出了这几分来,很可以了。皇帝缓然吁了口气:“谢迟。”谢迟后脊发紧:“臣在。”皇帝拿着册子往他头上一拍:“回家睡觉去,歇好了再过来。”谢迟一脸惊异:“?!”皇帝把册子塞到了他手里:“日后你当两天值,歇三天。”说着又回头吩咐傅茂川,“御茶房新送来的安神茶给他取一些去。”“……”谢迟满心的忐忑,怔了又怔,才跪地谢恩、告退。整个过程,他脑子里都是蒙的。三天前他就没摸清楚陛下到底什么意思,现下依旧摸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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