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决定,几人立马上马,策马扬鞭,离长安而去。
荆词和崔琞俩人骑一马,荆词驭马。武韵和薛崇简共骑一马,武韵驭马。华舟则独自在后面护送他们前行,遣去了他带来的人马。毕竟,人多反而惹眼。现在荆词身边多了那么多人,太平公主还不至于为了她倾巢出动。
崔琞和薛崇简都有伤在身,一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在路边的一家邸店休息。荆词找店家要了两盆热水和一些干净的布,以及两瓶金疮药。尔后立刻为崔琞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同时把另外一瓶药交给华舟,让他送去给另一间房的薛崇简。
天色渐晚,他们在邸店住下了。
崔琞陷入昏睡,荆词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未过多久,华舟端来一碗药,荆词接过他手中的药碗,打算亲自喂他。
“薛二郎那边情况如何?”
“杨四娘放心,虽然伤痕累累,却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奴才已为他上了药,现在已经歇下。”华舟垂首道。
荆词点点头,“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照顾。”
黑夜渐渐袭来,荆词点了几盏灯,邸店条件有限,整间房间铺满微弱的光。
她搬了一张凳子在床边,静静地坐着守着睡梦中的人。
崔琞睡得有些沉,英气的面容终于恢复了几丝气色,修长的睫毛一动不动。
荆词支着脑袋凝视着他,水灵灵的眼睛隐隐发红,他说过绝对不会让她再受伤,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刀,就是不让她受伤的办法吗?她默默地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轻轻趴在床沿上。
…………
翌日,晨光熹微。
床榻上之人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美丽的女子挨在他身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崔琞转头看见静静睡着的荆词,他嘴角轻扬,好似绽开一朵花。
此时荆词亦缓缓睁开双眸,与之对视,二人神色皆柔情温顺,眼波似水。
身处险境,却能心安。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杨四娘,郎君该喝药了。”屋外传来华舟的声音。
荆词遂起身,去给他开门。
华舟刚送来药,小二便端来了洗漱用水,接着又送来好些餐食。
几人吃过餐食,又备了好些干粮,待收拾妥当,便重新上路。
经过一夜,崔琞和薛崇简的身子虽皆有所恢复,终究是重伤。华舟雇了一辆宽敞的马车,所有人都坐了进去,华舟赶车,一行人前往潞州。
…………
车内。
薛崇简和崔琞坐在一侧,荆词和武韵则挨着坐在另一侧。
荆词拿着水壶喝了几口,瞟了眼身旁的武韵,顺手将另一只水壶递给她,“给——”
好几个时辰未进水的武韵看见突然递上前的水壶,犹豫了一番,最终接过,淡声道:“谢谢。”
素来不和的俩认,此刻能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和平共处,也是难得。倒是薛崇简和崔琞二人,一路上气氛都怪怪的,谁也不曾说过一句话。
由于乘坐的是马车,车内又有伤员,遂跑得不快。
一行大半日……
一路上甚少见邸店,华舟最终停在了一个农家的庄子,让大家下车休息片刻。
庄子的主人很友好,让众人进屋喝茶。华舟干脆给了些银子给主人,请她准备些热茶热食。
片刻,庄子的妇人端了些烙饼、熟鸡蛋之类的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