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伫立着的芳年和青女见眼前此景,皆一脸懵懂。主子被这人带去哪?这人到底是谁啊?
见马匹渐行渐远,芳年略微紧张,“他、他要带四娘去哪?不行,青女咱们得追过去!”说完她赶忙爬上马车,她可不能让主子遇到危险。
“走、走啊。”马车上的芳年见青女无动于衷,遂探出头来催促她。
“那人是四娘子的旧识,这马车也是人家的,你问问车夫愿带我们去否?”青女一脸平静。
芳年立马转头看向车上的车夫,“愿意吗?”
车夫斜靠着车梁,一双腿悠悠晃荡,双手交叉于胸前,闭眼摇摇头。
芳年无奈,气馁地跳下马车,不愿意就不愿意嘛。
…………
江边,一匹高大的马背上坐着一男一女。
“我到底该叫你崔琞,还是武胜?”荆词的语气略微自嘲。
“崔是我母亲的姓,琞是我的字,我是不愿姓武的。”
“为何?”当朝武姓可是贵族哎。
骏马终于在一幢院子前停了下来。此院落紧挨浩荡的曲江,大门紧闭,宅子的设计、梁上纹饰无不体现它从前的华美与精致,只是房梁漆色许些陈旧,看来年月久矣。
宅门前并无牌匾。
“这我父亲特地为我阿娘建造的宅子。”
崔琞推开门,迈进宅内,身后的荆词跟了进去。
宅子的格局与普通院宅有些微差异,总体不算大,才两进。宅子里只有两名奴仆,负责日常维护,还算整洁干净。后进有一雕花小门,经过这小门,是一处小空地,外头是开阔的无边江水。
原来,这处小空地是一水榭,水榭之下便是滔滔江水。
惊喜顿时从荆词眼里流出。
此设计,妙哉!妙哉!
“我的父亲,是当今太平公主的驸马,武攸暨。”崔琞负手,望着无边江水,淡淡开口。
荆词蓦地诧异,如果他父亲是驸马的话……
“原来你也是太平公主的儿子。”
“不,我非太平公主所生。父亲娶她之前,早有妻室。武后为了把太平公主许配给我父亲,给我母亲赐了毒酒。”
“什、什么?”她皱眉,难以置信。
一层悲痛渐渐浮上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语气仍旧淡淡,“几年前我开始经商,四处游走,用崔琞之名。”
原来如此。
“抱歉……”触及别人的痛心事,总归是失礼。再说,崔乃他的母姓,他用了崔琞之名,便算是改名重新生活,也不算刻意隐瞒。
“无妨,此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一阵沉寂,寒风凛冽,她不觉缩了缩。崔琞敏锐地察觉到了身旁之人轻微的举动,遂脱下身上宽大的披风,为她披上。
宽大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和清丽的容颜,显得其玲珑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