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狱司绝不会纵容这种事情,更不会因为地位偏袒谁。但是刑狱司也确实没办法知道京城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红袖的脸色,稍微缓和一点。众人都只觉得郁闷又荒谬,这似乎是,她原谅了方明宴一样。这没办法,人在群体中的时候,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比如有老百姓被当官的欺凌,说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那他这肯定是从一品到九品,甚至没品的衙门差役,都一起骂进去了。红袖手上有人命,是必须要抓,而且基本上死罪难逃的。但这个时候,给人一种,你抓了她,好像是抓了英雄义士一样。就在这沉默中,姜云心突然道:“不对。”怎么不对,红袖看她。姜云心将那张写了她名字的纸条怼到红袖脸上。“说得那么义正言辞,为什么要杀我,我做什么了?”姜云心这一点还是能保证的:“就是外面的蚂蚁,我也不会故意去踩一只,我也没有调戏良家妇男,我有什么罪?”调戏良家妇男六个字,让方明宴嘴角抽搐了一下,但最终忍住了。这是什么话?看来姜云心已经被气疯了。红袖认真地看了姜云心手上的纸条,皱起了眉:“这怎么可能?”“怎么不可能?”姜云心见红袖竟然要耍赖的样子,怒道:“纸条是从你们这儿搜到的,刚才也确实有人要杀我。你可别说你不认识她。”事到如今,红袖也不至于说出这话来。红袖说:“刚才那人,确实是翠竹轩的,她叫莫愁,也是个被男人害了的可怜女子。”姜云心道:“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人就杀人,赚钱就赚钱,别把自己放的高高在上,一副全是天下都对不起你的样子。”红袖被抓,翠竹轩的一切即将真相大白。但是现在刑狱司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个郁结,凶手刺客是一定要抓的,可如果他们杀的都是该杀之人,就不但没有破案的成就,反而会变成一种内疚。红袖喃喃道:“这不可能,我们的目标都是薄情寡信的男子,从没对女子下过手。刚才莫愁要杀你,她不是真的想杀你,只是想转移你们的注意,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罢了。”但是这张明显是接单的纸条,红袖也无法解释。方明宴走过来,拍了拍姜云心的肩膀,让她让开一些,自己坐到了红袖对面。方明宴道:“红袖姑娘,你说马修能该死,我认可?但翠竹轩不是你一个人,你有没有想过,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有些人做的事情违背了你们的初衷,滥杀无辜,收敛钱财。”红袖的表情有些呆滞。方明宴道:“比如姜云心,我相信你不知情。所以你能确定,姜云心是死都死了切开看看就在姜云心和荆风华感慨上司,心思太深,琢磨不透的时候,红袖妥协了。红袖咬着嘴唇缓缓道:“翠竹轩里,确实还有一些姐妹,她们并不住在这里,也不是受我指挥。我只是负责打探消息,以及一些处理善后。”众人都抛去了其他心思,专心听红袖说。红袖说:“莫愁是不会自己接任务的,她的每一个任务,都是和我商量过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杀……”红袖的话戛然而止。她突然面色一变,好像被卡住一样。方明宴说了一句不好,一步冲上前来,捏住了红袖的下巴。但是已经迟了。红袖睁大一双眼睛,嘴角有一丝血迹流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了两下,好像想说什么,可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整个人瘫软下去。众人都惊了,龙桥更是拔出了刀。可是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机关,没有暗器,没有人进来。红袖死了。她不是自杀的,是被人杀人灭口。姜云心更是觉得惊恐起来,往方明宴身后躲了躲。对方能在神不知鬼不觉,一屋子人的情况下杀红袖灭口。想要杀他,那不是易如反掌?众人也都有点紧张,龙桥和荆风华一左一右站在姜云心身边。但是毫无动静。一切如常。突然听见扑哧一声轻响,红袖额头出现一个红点,仿佛渗出来一滴血。众人都看得过去,只见那个红点还是会动的,凑近一些是一只小虫子。竟然有一只小虫子从红袖的额头爬了出来。那小虫子只有米粒大,通体通红,从红袖皮肤里钻出来以后,就停住不动的。姜云心第一个说:“会不会是什么蛊虫?”这个她熟,电影电视里太多了。荆风华也走了过去,他看了一下,犹豫道:“我对蛊虫没有太多了解,但确实听过这方面的说法,其实就和下毒一样,有些高手养蛊虫是成双成对的,一只留在自己身边,另一只,想要控制什么人,就像蛊虫下在谁身上?这样对方就不得不乖乖听话,如果察觉到对方要反,千里之外也能要她性命。”对此,姜云心的评价是:“太邪乎了。”其他人不置可否。蛊虫这两个字,确实是比较邪性的。传说来自苗疆深处。他们从不涉足中原,偶尔有人学了一星半点,便会作乱为祸。就在荆风华打算找一个东西把红袖额头上的虫子抓起来仔细研究的时候,那虫子落在了地上。虫子很小很轻,但是房间里一丝风都没有,它就这么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众人一看,已经死了。众人都松了口气,反正红袖已经死了,虫子还是死的比较安全。就在此时,门外差役狂奔而来。“大人,大人,死人了。”众人连忙出去。之前翠竹轩的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一起,管家,丫鬟,小厮,打杂的,厨娘,一共十五人。有刑狱司的差役看管。此时,院子里倒了一地,差役手忙脚乱,都不知道该救谁,怎么救。方明宴道:“怎么回事?”“不知道,就突然倒下了。”差役慌忙解释:“大人,我们碰都没有碰他们一下。”就在说话的时候,他们的额头陆续出现一个伤口,一只同样的小虫子,钻了出来。虫子出来后就不动了,然后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