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还没起吗?”
“还没呢。”
“不是说往日都这个时辰起床吗?今日怎么……”
“反正就是没起喽。”芳年无奈撇嘴,这个云姨娘真烦,平日里不把她放在眼里,今日不知怎么有求于她看她的眼神跟小猫咪似的。
云姨娘一早就来了筎院,神色颇急,可惜荆词昨夜晚睡,今日比平时迟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起床。
待荆词梳洗好,来不及吃早膳便出来见客。
“云姨娘怎么了?找我可是有急事?”
云姨娘终于盼到了来人,情急之下,直接朝荆词行礼,“云娘有难,请四娘务必出手相助。”
“云姨娘不必多礼,坐下来慢慢说。”
云姨娘抬眼看看荆词,心里的乱真是一下子难以言说,她走到座位处坐下,身前仍旧是方才芳年为她斟的茶。
“面对四娘,我就坦诚相告吧。”云姨娘叹了一口气。
“云姨娘请说。”
“四娘可知,阿郎瘫痪后,府里的姨娘分了两派,一派站老太太管娘那边,另一派则站大娘子。我当日选择站在大娘子这边,是因着我以为杨府迟早会由她做主……现在想来,我真是糊涂!”云姨娘说着一脸悔恨的模样,甚至忍不住敲打自己的脑袋。
荆词看着她,平静地道:“云姨娘继续。”
“前些日朝廷派遣了一些将士去边疆抵抗突厥,我家老父亲原本不在名单之列,不知怎么昨日突然出现在名单之上,很明显是被人调了包,我父亲已是古稀之年,如何上战场啊?请求四娘帮帮忙,调查一下此事,让人通融一下吧。”
“你怎么不去找长姐?”
云姨娘早知她会如此问,却仍旧顿了顿,抿了抿唇才犹豫着道:“此事我已找过大娘子,她说目前光凭借她一人之力,难以成事,需要借助……”
“借助什么?”
“借助四娘您手中长鹊楼的暗线。”她握着手心,一口道出。
荆词狐疑地打量着眼前的云姨娘,她焦急的神色不像装的,但是长姐此番提的要求未免也太让匪夷所思了吧?长姐在长安滚打爬模多少年,甚至一手拉拢了好些将士支持已故太子政变,她不信现在长姐连帮云姨娘的能耐都没有。
“四娘,请你相信我,再怎么着,我也不可能拿父亲的性命开玩笑啊。”云姨娘岂会看不出荆词的忧虑,如今府上是大娘子和四娘的博弈,不管是大娘子还是四娘子,任何一方每行一步,另一方都是要好生掂量几下的。
荆词直视她的眼睛,“你觉得……长姐真的需要借助长鹊楼的暗线么?”
“我、我不知道,”云姨娘索性摇头,她已然心烦意乱了整夜,“大娘子提出了这种要求,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如若四娘凭借自己的力量能帮我救回父亲,我愿意今后对四娘……言听计从。”
荆词依旧盯着她,她试图通过表象来判断,同时也是在思虑衡量,一个云姨娘,引领的是整个长姐派的所有姨娘们呵。
好一会儿……
“抱歉,我没这个能力。”
话一出口,云姨娘的眼神霎时黯淡无光,一片死寂,于她而言,这是宣判,预示着她老父亲的死亡。
“不过……如若能救你父亲一命,我愿按照长姐说的,与她合作试试看。”
云姨娘当即抬眸,紧紧抓住一线生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