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拿到茶杯后,便立即与众人相笑。
一时间,众人又纷纷识相地端起酒盏,朝公孙遥示意。
“王妃实在是折煞我等了……”
“没什么折煞不折煞的。”
公孙遥微微笑道,“诸位都是王爷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我今日实在是突发奇想,想要王爷带我出来走走逛逛,若是打搅了诸位的雅兴,还请诸位见谅,我在这里,先向诸位赔不是了。”
“没有没有!”
哪里有人敢接她说的不是,匆忙都各自地摆起手来。
程尽春在一旁瞧着,见时候差不多了,于众目睽睽之下,清了清嗓子,再次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起身与他们转了一圈。
“诸位啊,今日实在是个大好的日子!”
他无限感慨道。
“咱们的九皇子,前些日子正荣升成了瑞王;而咱们的瑞王妃,今日居然坐在此处与咱们同乐!
从前啊,京中不少人对我们这群人,其实都颇有微词,但从今往后,有王爷领着我们,我想,该是有不少人再也不敢对我们说些什么,不敢再在背后嚼我们的舌根子了!我们如今可是有王爷撑腰的人!堂堂食邑万户的天潢贵胄!
来,我提议,我们今日再一同举杯,敬王爷与王妃一杯!恭祝王爷与王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气氛霎时便被烘托到了这般高的地方,众人一时还有些面面相觑。
还没等回过味来,便有几个爱热闹的,已经再次学着程尽春举起了酒盏:“恭祝王爷王妃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新婚大喜,百年好合!!!”
不过片刻,一只又一只的酒盏轮番向公孙遥竖起,一句又一句贺喜的祝词落在她的耳畔,萦绕不绝。
酒过三巡下来,大家总算是开了一点胆。
渐渐的,几个本来就胆大的、自恃平时跟李怀叙关系不错的世家子弟七嘴八舌,便开始说起了京中近来的奇闻轶事——
“天外天那事,大家都听说了吧?”
“宁王府上谋士那个案子?”
“是!听闻仵作验尸,近来验出点名堂了。好像还真不是自己醉死的,说是那谋士生前,应当是吃了什么药,和酒一冲,这才死的!”
“嚯,那依宁王的脾气,不是要将此事查个底朝天不可?”
“那是自然。听闻宁王还发了话,说是此事情没能弄个水落石出之前,天外天都不许重新开门营业,可怜我的琼浆玉液,已经有数日不曾沾唇,甚是想念。”
“要我说,这等关头,这些东西能省还是省省吧,上一个喝酒死的是谋士,下一个可就保不齐是谁了,那酒再好喝,能有命重要?还是省省吧省省吧!”
……
公孙遥默默听着,突然想起来问李怀叙:“为期那日不是正好带回来一坛子酒还有一只烧鸡?”
“是。”
李怀叙靠在椅背上,已经吃了有几分饱,此刻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慵懒,坐没坐相的,就跟公孙遥初见他时一模一样。
“不过当时酒和烧鸡,我都叫他给扔了。”
他闲闲道,“怎么,王妃如今后悔了,嘴馋也想试试那天外天的琼浆玉液?”
“酒哪里没有?”
公孙遥无所谓道,“我只是突然思及此事,觉得甚是巧合。”
“天下熙熙,无巧不成书,王妃真是爱乱想。”
李怀叙悠闲地将一只手搭到她的椅背上,明明并没有碰到她的肩,却叫公孙遥觉得,浑身突然都不自在。
恰此时,酒吃到七七八八的众人,又开始不约而同地偷偷将目光投向他们夫妻。
李怀叙只消一眼便读懂了他们的心思,稍微清了清嗓子,这回是真的把脑袋抵在了公孙遥的肩膀上,与她耳语:
“他们说,想去后头的赌坊里再玩两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