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个大肚婆,能是什么样的人!”魏四嘟囔。
“你给我跪下!不知道天高地厚!”
魏应合见她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大剌剌的站在那里,面上尽是不在意和轻视。
现在他真是有些后悔,因着她是个女孩子,也没对她过于严厉,导致她长成这般不知进退的性子,把魏家的脸面丢尽了也就罢了,怕就怕惹了祸还尚且不知!
魏应合是什么人,将严娘子和魏四的话前后一对应,便听出了关键。
严娘子说的应是不假,但明显不想将那位夫人扯进来。若是出于商家的道义,不想将其他顾客卖出去,他真是万分不信。世上就没有所谓的“道义”,只有永恒的利益。
能让禇家坚持这种道义的,除非那人的来头比他魏家还要大,让禇家不惜得罪魏家也不想将那人供出来。
而这个自小宠到大的闺女却是这般模样,一副瞧不起人家的模样。
魏四不情不愿的又跪下了,但嘴巴却没闲着,仍是小声嘟哝,“不过是个外地的商妇罢了,也值得这样大惊小怪!”眼见她爹的眼光又厉起来,忙收了口,又道:“爹,要我说禇家这是瞧不起咱们,和一个外地人勾连起来坑我呢!爹爹不说帮着你女儿找禇家要个说法也就罢了,怎的还这般对我?我也是被他们骗了,又没
做错什么!”
魏应合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狠狠的平复了一下,稳了稳,才道:“你怎知她是个外地人?”
魏四奇道:“我从没见过她呀!”
魏应合压下心头的汹涌,闭了闭眼,又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青州城二十余万人,你没见过便说人家是外地人?”魏四想了想林宁和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下人,还有最后出来的萧临渊,眼神竟是迷蒙了一下,“我看那女人倒也没什么,就是伺候她的两个下人,好像是母女,还有……嗯,看起来挺有规矩的,而且听口音不
太像咱们本地人……”她还知道自己定了亲,那男子便不好说出来了,至于他们是哪里的口音她便不知道了。
“他们穿着打扮如何?”
“也不如何,素淡的很,倒是那两个下人,身上穿的料子似是不错。”魏四被她爹这样问来问去的也问烦了,不耐道:“我又不是绣娘,哪里知道他们穿得什么料子!”突然又想起林宁头上的羊脂玉簪,这么一想,那男子头上好像也有一只,样式极为相似,见她爹问得狠,迟疑着便也说了出来,“倒是那女子头上一只羊脂玉的簪子,质地极好的样子,不过也可能是假的?
”
她就没见过那般圆润细腻的羊脂玉,现在想来,可不像是假的?听人说专门有一种人,将那质地不好的玉做了假,比真的品相还好,这个八成也是。
魏应合只觉血气汹涌,狠狠灌了几口凉茶才好受些,真不知他这闺女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人家能买得起星空锦,还能戴着一只假玉簪子出来?
至于穿着,他也别指望着这闺女了,也不知她娘是怎样教她的,都十六了,今年秋天就要嫁到冯家去,连个针线都不会,料子都不识,到了婆家去也是丢他魏家的脸!
想罢,狠狠瞪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因着女儿犯了错,本就心虚,又想着院子里那些姨娘庶子庶女的要是知道了这事不定怎么笑呢,被魏应合这一瞪,便哆嗦了一下。
魏应合叹息,真是妻紧夫祸少,他这个夫人外强中干,能活到这份儿上全凭了她会投胎,现在教出的闺女也是这个模样。
他倒没想到自古便有一句古话,子不教父之过,敢情闺女不好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半晌没吱声的老太太睁了睁半闭的眼,“小四,你怎的想起要去买那星空锦去了?”那星空锦虽华丽,但颜色偏素,似不是她这孙女儿会喜欢的。
“我……”魏四张嘴要实说,转转眼珠便要说别的。
“说实话。”
老太太打小看她长大,她什么表情做什么怪哪儿能不知道。
魏四眼神躲闪了半天,才道:“我是替冯姐姐去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