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rdo;他直接答,手上方向盘一转,开进了一家饭馆门口的停车位里,&ldo;吃这个东北菜好不好?&rdo;他说。
我看了眼饭馆的招牌,又看他拿了包准备下车,心想,妈的,你车也停好,这就要下车了还问我意见?我说不喜欢,你难道就肯再换地方?
却也不敢说什么,嘴里说好,就狗腿的跟着他下车。
找了个位置,他脱了外套,穿着一件浅灰的毛衣背心,里面是淡粉的衬衫,他微微的拉松的领带,然后拿过服务生的菜单来翻。
我也脱了外面的大衣,里面是上次春节促销时买的大红色毛衣,我还趁春节便宜做了次头发,现在披在肩上有些静电,一根根的张牙舞爪,趁钱律在翻菜单,便用纸巾沾了些茶水轻轻的按那几根翘起来的头发。
然而抬起头时,却看到钱律正看着我,手里还举着那本菜单,眼神并不算冷,停在我的脸上,似乎微微有些热度。
&ldo;我脸上有什么?&rdo;我下意识的伸手摸自己的脸。
他却忽然的站起身,隔着桌子伸手过来,我怔住,然后他的手指梳过我的发,可能是不小心,在我脸颊上碰了一下,又缩回手,坐了回去:&ldo;头上粘了纸巾。&rdo;他的手里果然拿了一小片被浸湿的纸巾。
我的脸却不管他是不是不小心,&ldo;刷&rdo;的一下红了,手还在无意识的拍着头发,有点傻傻的说道:&ldo;哦。&rdo;
他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招来服务生,在上面指了几个菜,等服务生走后才道:&ldo;再拍下去你就满头纸屑了。&rdo;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将纸巾放下,手在桌下用力的掐了下自己的腿,提醒自己,要镇定。
菜上齐,两人默不做声的吃东西,其实我不怎么喜欢吃东北菜,因为上海菜偏甜,东北菜却几乎不放糖,多少有些吃不惯,但偶尔吃一顿还是满有新鲜感的。
钱律吃饭很专心,目不斜视,低头扒饭时眉会下意识的皱起,似乎那米饭与他有仇,但还是很帅,我举着筷子看他,渐渐有些出神。
钱律似乎注意到我在看他,却只顾吃饭,并不理会我,隔了一会儿才有些受不了的抬起头,对着我道:&ldo;吃饭。&rdo;
我含着筷子,有些含糊的问道:&ldo;钱律,你到底为什么看上我啊?&rdo;
&ldo;怎么?&rdo;他放在筷子。
&ldo;你长的这么帅。&rdo;我实话实说,还陶醉在他的美色里。
他拿起茶杯的手微微滞了滞,道:&ldo;因为帅的都喜欢丑的,聪明的喜欢笨的。&rdo;
&ldo;是吗?&rdo;我想着他的话,又马上反应过来,怒道:&ldo;你在说我又丑又笨?&rdo;
他笑,喝了口水才道:&ldo;这是你说的。&rdo;
我说不过他,却又觉得怒气无处发,戴了手套,拿过桌上的一盆大骨头啃,刚才怕失了淑女风度一直不敢下手,现在反正在某人眼中又丑又笨,便直接抓了一大根举在手里啃起来。
他看着我动作,脸上笑意未消,也动手拿了另一根和我一起啃,我反而停住,看着他,他只顾自己啃骨头,似乎很愉快的样子。
我口中嘀滴咕咕骂了几句,却自己也不知道骂的什么。
然后手机振了一下,我拿起,却是方非,他发消息来问我是不是加班?要不要留饭?
我直接发:正与帅哥共进晚餐,打好了正要发出去,却忽然迟疑,看了那几个字半天,又删掉,改成:和同事吃饭,你管自己吃吧,发了出去,还是看着手机发怔,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以前与方非说话是从不带任何迟疑的。
&ldo;一起住的弟弟?&rdo;正发愣,却听到钱律问我。
我点点头,把手机塞回包里。
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却总觉似乎冷漠了一些。
吃完饭,钱律直接送我回家,车停在小区门口,这回我记得解安全带,正要开门下车,他却忽然从后面扯住我的手,我一怔,回过头去,他的脸忽然的凑近,我下意识的闭眼,只觉他的手指划过我的耳廊在我的耳垂处停了一下,又松开了。
&ldo;下车吧,&rdo;我还想着他是不是要亲我,怎么还不亲这些问题时,却听到他说,我睁开眼,见他表情淡漠,&ldo;耳环缠住头发了。&rdo;
我慢半拍的回过神,脸红到耳根,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去。
车外,方非手里拎了一袋东西,看着我从车里出来。
&ldo;非非?&rdo;我反射性的叫了一声,然后听到身后钱律的车启动,我转过头去,车开走了。
&ldo;不是说同事吗?&rdo;方非的眼墨一般黑,像一泓深潭要将我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