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难得冷了脸,生硬说道:“蒋氏,你不分青红皂白便要处罚我府贵客,我要你持家,你便是这样做的?”
竟是在下人面前直接落了她的面子,她越发觉得这事不对。
“贵客?可她只是一个奴——”
“只是甚么,我说她是贵客她便是贵客。今日之事,我已弄清,她和箫箫做了好事,你竟不问清楚,就要罚人。这事是你误会了,你给轻罗陪个礼吧。”
叶夫人本就没弄清事情始末,此时更是摸不着头脑。但多年主母经验让她隐隐猜出应与方才那男人有关,能让叶家如此礼遇的,那人怕是朝中翘楚。难道是——高家?!
她眼中露出惊异。
多年夫妻早已形成默契,叶大人朝她点头,肯定她的猜想。
叶夫人深深看了赵轻罗一眼,暗想这丫头真是好运道,勉强笑道:“轻罗,此事是我冲动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赵轻罗被她这一眼搞得毛骨悚然,纳闷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是因为她们救的那个人?
她狐疑地往那屋子瞧了一眼,可惜甚么也看不见。于是她转身与叶箫箫站至一处:“叶夫人,我贱命一条,不打紧。可是小姐好端端的官家千金平白被您污了声誉,您还是与她赔个礼吧。”
要她一个做母亲的给自己女儿道歉,总归比给一个下人道歉好受些。赵轻罗向来不爱与人交恶,叶箫箫的名声也很重要,此时便卖了她一个台阶。
叶夫人自然顺着台阶下了,很是上道地把早就面呈菜色的月牙留给她处置。
这事便算告了一段落。
叶大人又去请示了那男人后,腾出一架马车,将人亲自扶了上去。
车队整顿好,准备启程前,赵轻罗叫住夫妇二人,行了一礼,郑重道:“还请大人严惩那帮歹徒。另外,夫人,横遭祸端,女子无辜,祸出歹徒,声讨女子,实在,令人心寒。”
叶大人朗声答应,叶夫人神情古怪。
赵轻罗扭头就走,三观不同,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她跨上叶箫箫的马车,看了一眼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月牙,又看向正襟危坐的叶箫箫,看来该敲打的已经敲打完了。
赵轻罗本想还她一个耳光,想到到时候自己手也要痛,终究作罢,只是笑嘻嘻问道:“月牙,你还想留在小姐房里吗?”
她哪还敢跟这瘟神共处一室?
月牙连连摇头,表示自愿去伙房做事。
赵轻罗点点头,让她下了车。又转头凑向叶箫箫,捏着嗓子道:“你看连她都不愿意跟我在一处。”
叶箫箫其实有些不是滋味,是自责还是因受限太多而憋屈,她也说不清,最后干脆不再纠结,戳了戳赵轻罗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