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从来不知道爸爸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那些让给你的东西,我有的是办法拿回来。”
姐姐讥诮地挑了眉梢,还要说些风凉话时,灵堂外来了一拨人。
黑色的直柄伞撑开了雨幕,来人一身烟灰色呢绒大衣,长腿迈步地踏水而来。
伞面轻抬,挑拨了一线雨水,苏荔对上了斯年那张冷峻挺秀的神颜。
他的到来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苏家在破产之前还算富裕,是和斯家齐名的豪门。
这次父亲去世,苏荔给曾经交好的世家都递去了丧贴。
只有斯家派了人前来吊唁。
来的人还是斯家的嫡孙,给足了父亲死后的体面。
灵堂外的随行人员齐齐放下黑伞,一致低头默哀。
斯年恭谨地上了三炷香,朝着灵位深深地三鞠躬。
他走到苏荔面前,低眼瞧着她臂上的黑纱,沉郁地道一声:
“节哀。”
苏荔心酸难忍,一时间眼泪上泛,汹涌地砸了下来。
他静默地看着她,直到她擦干眼泪后,方才开了口:
“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开口。”
苏荔等的就是这一句话,“斯先生,我给时维投了简历,一直没收到回信,我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进面试。”
他了然地点了点头,“回去给你消息。”
苏荔目送他撑着黑伞,一步步地走进滂沱的大雨里,回头才发现姐姐正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他完全不认得你了,”姐姐可惜道,“二妹,难过么?”
潇潇冷雨还在下个不停。
在这满目苍凉的灵堂里,苏荔敛尽眼里的情绪,已然不知道难过是何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