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个阶下囚有多重?哼!&rdo;少姚提起景钧便沉了脸色:&ldo;重到他让我众叛亲离,妻女不见!果真是重极了!&rdo;
&ldo;这‐‐&rdo;姚桦迟疑了一下:&ldo;卑职斗胆说一句。殿下众叛亲离,是大君从中作梗还是大君顺势而为,殿下应当比谁都清楚。&rdo;
帝王之家没有情谊只有权势,是景钧把他弄到手那晚时说的,很丑陋很真实的实话。少姚本来就有点低落的心情,彻底沉了下去。是,他与其说是被景钧算计了,不如说是让父皇和桃夭卖了,是自己自欺欺人而已:&ldo;他这一顺势而为还不如让我死了来得好,至少我可以一直相信我的父王与兄弟是真心待我的。&rdo;
&ldo;殿下可莫要如此悲观。&rdo;姚桦劝解到:&ldo;那日殿下挟持大君出逃卑职听人提过,大君主动出了马车和刺客纠缠就是怕公子受伤,后来为了救公子更是挨了一刀。大君自从掌权以来,怕有七八年未曾受过伤了吧。这挟持大君换了别人早千刀万剐了,偏偏公子只是被囚禁了,连这事都被大君强压下去了不准人提。&rdo;
&ldo;是吗?&rdo;我说他怎么傻乎乎往马车外跳,原来不是为了逞威风啊。这么说起来,想起那一刀,少姚突然平白生出两分愧疚之心来。
&ldo;这半月公子病着,大君更是心忧。每日里处理了政务便是去看公子,偏生公子不喜大君。&rdo;姚桦说着摇摇头:&ldo;所以大君每日去看公子都是远远的瞧着,不敢多近一步不敢多言一字。堂堂一国君主沦落至此,连卑职都觉得窝囊。&rdo;
&ldo;……&rdo;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些,少姚被震惊得哑口无言。他一直以为景钧说喜欢他,只是哄男宠的手段而已。
&ldo;唉,对殿下说这些,是卑职界越了。&rdo;姚桦仿佛颇为惋惜。
&ldo;哦。&rdo;少姚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两人又走了几步。
&ldo;哥哥‐‐&rdo;突然有道声音传来。少姚还未回头已经被人抱了个满怀。
&ldo;姚桦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这天寒地冻的你怎么把人带出来了?哥哥本就病着,要是冻坏了他,本君非得收拾你!&rdo;景钧把少姚按在怀里感觉到几丝凉意,一下就心疼了。
&ldo;是卑职思虑不周!求大君责罚。&rdo;姚桦一下跪在了雪地上。
&ldo;来人……&rdo;景钧招呼了一声,就有几个穿着铠甲的士兵上前。
&ldo;大君‐‐&rdo;少姚从景钧怀里挣出来:&ldo;是我的错,是我要出来散步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请大君莫要罚他人了。&rdo;
景钧看了少姚几眼哭笑不得:&ldo;算了,算了。若真是罚了你,最后心疼的不还是本君。你看你鞋子都被雪浸湿了,来人去拿双鞋袜来。&rdo;说着就伸手去牵少姚的手。
少姚挣了两下挣不开,想到他原来背上的那道口子,突然就觉得没那么理直气壮了。
景钧把少姚带到亭子里,宫人们麻利的铺好了软垫和暖炉,在亭子四周挂上了挡风的纱幔就退出了亭子。
少姚坐在亭子里,景钧蹲下来就要剥他的鞋袜。
&ldo;你做什么?&rdo;少姚慌忙的把脚往后缩,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男子,偏偏每次一对上景钧,少姚就觉得自己的气势平白就低了几分。
&ldo;别动,脚冻得跟冰一样了,我给你捂捂。&rdo;景钧脱了少姚的鞋袜把他的脚抱在怀里打量了几眼。少姚骨骼天生纤细一些,连脚生得秀气精致,皮肉细致滑腻,粉莹的趾甲圆润可爱。哥哥果然处处都生得好看,景钧看着少姚似乎对他没那么排斥了心情大好。
少姚被冻僵的脚逐渐恢复知觉,心情难以言喻。平日里他克己奉公,都是他照顾别人还未曾被人这么照顾过,这种感觉还真是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