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威胁?”许沐歌浑身的毛孔都警觉地张开,轻轻地抽着冷气,长长的睫毛不安地眨个不停。
“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感情从来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能威胁什么?患得患失、慌不择路,可不是你们的作风。”陶涛低下眼帘,蔑视地摇摇头,“可是,也有人说过,夜路走久了,总会撞上鬼。将来的事谁能预料呢?我已经离婚了,至于华烨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爱你到永远,你找华烨保证去,我给不了你什么。我不想摆什么高姿态,也不评价华烨如何如何,但只要他身边一直有你们,与他离婚,我觉得是种解脱,”
“那是你不配。”经艺吼道。
“确实不配。”陶涛点头。
“以后,季阿姨有我来照顾,你不必再过来了。”
陶涛笑笑,并不接腔。事实上,她已心力交瘁。她都已经正式放手,为什么还要受这种侮辱?心里面对华烨的心寒不禁又多了一份怨怼。
她完全可以把许沐歌在法国的事拿出来羞辱她一番,也可以装出开心的样子告诉她,华烨给自己打电话,显摆季萌茵带给自己的礼物。这些都是许沐歌擅长做的,她不是许沐歌。做了更会生出无止境的牵涉,似乎她真的对华烨还有什么想法。
没有,真的一丝都没有了。
“那再好不过。”她没有说再见,转身走人。
“干吗就这样放过她?”经艺不甘心地怨道。
“再打一巴掌?”许沐歌叹气,“幸好华烨不在这,要不然他会向你翻脸的。”
“不可能。”
“你不了解他。”
“难道他还在意那个女人?”经艺指着陶涛远去的身影。
许沐歌没有说话,埋头往楼梯走去。早晨和华烨通电话,提出来向季萌茵拜个年,华烨说等两天,季萌茵身子不舒服,不太想见人。她一听就上了心,觉得这是个表现的机会,怕一个人来会冷场,扯上刚从国外回来的经艺一起。有经艺在,季萌茵应该不会让她很难堪。
她一回国,就过来看望季萌茵,顺便打听文工团招不招人。季萌茵沉默了一会,对她说,她可以帮她进文工团,但她必须答应不准干扰华烨的生活。她笑着点了头。
那天季萌茵在医院责问她时,她脑袋一热,回道:“我做到了,可是我不能阻止华烨他干扰我的生活。”
季萌茵什么也没说,盯了她几秒就走了。她知道她把季萌茵给得罪了。
经艺敲的门,好一会,才听到里面有脚步声。
“小涛---哦,是经艺呀!”季萌茵还没绽放的笑意一冻,神情冷冷的,她没看许沐歌,只看着经艺,“华烨结婚之后,就搬到听海阁了,不住在这。”
许沐歌脸上立时一阵红一阵白的。
经艺讪讪地笑道:“季阿姨,我们不是来找华烨的,是特意来看您的。”
“看我?为什么?”季萌茵堵在门口,没有让她们进去的意思。
“季阿姨,听说你不舒服。”许沐歌小心翼翼地笑着。
“你和我非亲非故,我不舒服与你有关系吗?”
许沐歌闭了下眼,“季阿姨----”额头直冒冷汗,嘴角抽搐。
“季阿姨,是不是怪我们预先没打个电话,好象冒味了。”经艺忙插话。
“我们都住在大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谈不上冒味,但不需要这样特意跑来。”
“那----”经艺拿眼瞄许沐歌,不知是走还是不走。
许沐歌鼓起勇气又抬起头,“季阿姨,那我们改日再来看你。”
“不要了。”季萌茵冷淡地眨了下眼,“华烨对你怎样,我无权过问。但我是我,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这里不欢迎你。”
许沐歌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季阿姨,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天冷,我不送客了。走好!”季萌茵不等她说完,“啪”地一下关上了大门。
经艺扯扯僵如石雕的许沐歌,小小声地说:“走吧,沐歌,她的脾气出了名的古怪,你别往心里去。”
“不是,不是---”许沐歌连连摇头。季萌茵以前是对她冷淡,可不会象这样不讲情面。“是她----一定是的----”
“谁?”经艺拧拧眉,忽然恍然大悟,“是陶涛那个女人吗?她在季阿姨面前讲你的不是了?怕什么,那是她妒忌,中伤你,只要华烨爱你就行了。”
许沐歌沉着脸,抓着礼盒的手微微颤抖着,单薄的嘴唇张开又抿紧,她咬牙说道:“如果她真的----真的说了,我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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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左修然站在阳台上,任黑暗在室内肆意流淌,他没有开灯。在陶家呆到晚上九点,陶涛仍没有显身,他识趣地告辞。他若再呆下去,那傻丫头怕是要在外面过夜了。
昨晚,他一半是情不自禁,一半想逗逗她,没想到,她被吓到了。该说她是羞涩还是觉得被羞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