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意下班回来,特地绕到小区花园。没多久就找到了目标,喻省身在一条供人休息的长椅上坐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儿童玩乐设施上。
“爸。”喻意走至他身边坐下。
喻省身侧过脸,“那小子告诉你我在这里?”
“嗯,说你有点不对劲。”
这回倒是敏锐。
喻省身一摆手,“没不对劲。你们的婚事,我答应了,上去吧,我再坐一会。”
“我也坐会。”
喻省身不说话了,父女俩静静地坐着。
不远处有一对年轻的母子,趁着傍晚降温,年轻妈妈带孩子下楼学走路。说学并不恰当,因为年轻妈妈寸步不离地跟在孩子身边,几乎是步步搀扶,巴不得能替孩子走路。
喻意弯了下唇:“三岁之前难以形成完整清晰的记忆,但我记得我学走路,你和妈从来不会来搀我。”
“你也不需要我们搀。你从小胆子就大,做什么事都不带怕的。”提起这点,喻省身就心生惆怅。
别人家是女儿赖在爸爸怀里撒娇,搁他们父女俩身上,完全是反的。他都忘了自己多少次贴着邦迪创可贴跑到女儿跟前,求她给自己吹吹了。
就……看着觉得真可怜。
听出其中的哀怨,喻意笑着解释,“我不怕是因为知道你和妈在我身后,这些年一直都是。”
喻省身一阵错愕,实在是这个女儿极少表露心迹。眨眼,他又吃味了,就为他答应婚事,她闺女竟然来给他灌迷魂汤了?
他撇开脑袋,“你别来哄我,再哄,我也答应了。”
其实,他哪能没知觉呐?
初高中的时候就有端倪,那小子来家里,她闺女不是失神,就是红耳朵,一点不像平时的她。回国那天也是,他在餐桌上提起那小子留学的事,她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就猜到,闺女八成是喜欢人家。
这下都验证了,既然是她喜欢的人,他哪能真去为难?何况认的干儿子,那也是儿子,只不过两人瞒了他这么久,他气着呢,也是不想太便宜了那小子!
毕竟,这是他捧在掌心里的宝,嫁到别人家,再好,那也是别人家。谁还能像他一样,丁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
可再舍不得,女儿大了,有喜欢的人了,他还能因为舍不得三个字,就留下她?
想及此,喻省身更加惆怅,却听喻意说:“爸,像你说的,我没必要哄你,我也不是在哄你。只是,有感而发。”
“什么有感而发?”
“你让他学做小黄鱼汤,让他带小P,让他看咖啡相关的书,都是为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