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身份不正,第二,信息不详。无论哪一样,都是麻烦事,我为什么要给自己惹麻烦?”
肖生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第一次看到您耐心亲自喂一个人。”
“怎么,你也想要这待遇吗?”玛丁顿了一下,笑道。
肖生眉头轻蹙。
先生这样的笑让他不是很舒服,就像敷着一层厚重的假面,极力又强势地掩饰着内心深处的一些情绪。表面平静无波,实际心中已经暗潮汹涌。
“您……”肖生轻叹了一口气,“希望您不会后悔。”
路上有些摇晃,天空又阴沉了些许,连带着马车厢内十分的昏暗,气氛变得如同屋外墙角沾了水的蛛网,沉重而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闷雷响彻云霄。
玛丁他们已经回到了住处。
霹雳连绵的雨落下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好好地站在了屋里。
这雨不曾断绝,一直下到深夜里。
玛丁没让人在房里待着,只他一人。
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布满了雪茄袅袅的气息。
玛丁站在窗边,看着雨幕。
无数个年头里,亚莉也淋着这儿的雨,在这陌生的,他所不知道的地方,辛勤而幸福,或者辛苦地生存着。
不曾向他求助,甚至,不曾想起他?
刚刚得知她尚在的消息,欣喜,怀抱着那么点零丁的希望,苦苦追寻,可终究还是阴差阳错,阴阳两隔。
让人连点回味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接受了又一座墓碑的事实。
何其,荒谬可笑。
玛丁想着,不由得真真的笑了出来,笑了一会儿,开始轻微地咳嗽,直到一件衣服披到后背上。
“先生,会着凉的。”声音轻轻淡淡,却暗含关怀。
玛丁转过身,肖生端端正正地站在他身后,手半揽着他的肩膀。
这会儿什么卧底之类的身份都从玛丁心头淡去,只有无数个日夜的温存与温暖,历历在目。
玛丁缓缓地靠过去,将脑袋靠在对方肩头,一只手回抱住了他。
低沉幽郁的嗓音:“我不喜牵绊,最是麻烦。”
轻淡的声音静了一会儿:“可是,您还是没放下他。”
“——您是想将他带上的。”
“您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