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相当聪明的人,但是栽在阿清手里,这是阿清的本事了。
我不出声。
“说这些话,会不会太坦白了一点?”他问。
“没有关系,”我说,“你说过我是她姊姊,不是吗?”
“幸亏我没看错,找你发了顿牢骚,对不起。”
“啊,根本没问题,你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了。”
他很感激,“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真正的朋友,想来未必正确,是不是?”
我微微一笑,叹口气,“更有人说女人与女人不可以做朋友,你相信吗?当然人与人之间的友谊是很难建立的。”我的口气变得像文艺小说中的对白。
此刻我的心忽然之间放松了,也好,就当他是一个朋友。
一杯咖啡喝了很长的时间,他看看表,要送我回去。
“我自己走可以了。”
“反正我空,送你一阵好了。”他一定坚持着。
散步回家里,那种情形很尴尬,如果他是女子多么好。
对着一个男人,始终有种紧张的感觉,手足无措。
要不要请他进屋子里来坐呢?我回家也没事可做。
开了口,又怕他误会我对他有特殊的意思,更糟。
我的心念转了好几转,我终于说:“再见,谢谢你。”
“再见。”他说。
反正即使他进来坐,过一些时候,还是要走的。
那又是为了什么,要冷清索性一直冷清好了。
他告辞了。
我开了大门,进去,一个人坐下,脱了外套与鞋子。
阿清不在,屋子过好几天才需收拾一次,反而显得空。
那些家具,款式是旧一点,但是一直保养得很好。
就像我?
如果有一天结了婚,那又该多好。屋子里便暖烘烘了。
我对丈夫的挑选绝不严格,他甚至不必负担我生活。
我只要他诚心诚意对待我,温柔体贴,已经足够。
我与阿清不同,一个男人长得漂亮风趣潇洒活泼,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男人不需要西装穿得好看,一颗心好看就可以的了。
但是上哪里去找一个这样的对象呢?我纳闷着。
我没有急急把自己推销出去的意思,我只是奇怪,为什庆天下各式各样的男人只围着阿清转?
阿清会不会也有一天遭遇到一点挫折?我真正奇怪了。
如果我与阿清都在走一条路,那么她走的绝对是歪路。
但是走歪路的人都显得那么快活与满足。我呢?
从小母亲就跟我说:做一个女孩子,要冰清玉洁。
要守身如玉,要与环境对抗,要把持得牢。
一失足成千古恨,故此做女人是万万错不得的。
母亲的话一直很有道理,我不敢忘记,一直放在心头。
但是阿清可死人不理,她完全随心所欲,照她的意思做人,什么礼义道德都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