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没有死,只是和立原一起,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因着我扑到立原身上的缘故,所受的爆炸伤害自然也比立原要重很多。
可即便如此,立原还是受了重伤。反而是我,在强大的修复能力的作用下,比立原恢复的快很多。在他还因为脑震荡和骨折而浑浑噩噩意识不清醒的时候,我已经能起身自由活动了。
作为伤员,我们暂时被转移到了军舰内部的医疗处,从前线退了下来。
我看着立原的身体完全代谢掉了炸弹的余波,他也就从浑浑噩噩的状态逐渐变得清醒。可是在他清醒过来之后,看向我的那一刻,表情并不是我熟悉的温柔和善,反而是复杂和严肃。
“立原,你不舒服吗?”
即使是躺在床上的,立原还是十分精准的捏住了我的手腕。他用力到连指尖都被挤压到失去了血色。我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可是看到他这种反常的样子,我没有动作。
周围都是伤员,没有人在意立原和我的无声对峙。直到医疗室的门被推开,上野在锁定我和立原的位置之后直直走了过来。
“风间,你说的什么诗歌和小说我不知道拿哪一本,就随便拿了两本过来。”他叨叨着把书放到立原的担架旁边,一低头就看到了我被抓着手腕的样子,“……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啊。从战场上捡回一条命不是好事吗?”
我无辜摇头。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
上野打着圆场从立原的手里把我的手腕解救了出来。很意外,立原就那样很轻松的放开了我的手腕。
他长叹了一口气,像一只漏了气的气球软了下来:“对不起,狩君。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在炸弹爆炸的时候把我护在身下。当然了,对此我很感激。”
听他这么说,我和一旁的上野都是一愣。
我抿了抿唇:“有什么不对吗?”
“在战场上,你应该保护好你自己。”立原依旧神情严肃,虚弱到失去了血色的脸色也遮不住他郑重的神情,“这不是出于大人面对小孩子的自尊心和虚荣心。而是,你首先要保护好的,是自己的安全。”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才板起了脸。
可是我还是不懂。
我告诉他:“我不会死,我的异能力会修复好我为你挡下的所有伤害,我不会有任何损失。”
但是看着他皱眉不赞同的样子,我又补充道:“你教我认字,给我读诗,对我好,和我做朋友。这样都不可以吗?”
“难道只是因为我对你好,和你做朋友,你就不要命的把我护在身下吗?”立原语调抬高了,我能听出他话语里的明显不认同。
但我还是倔强的小声嘟囔,纠正他话里的错误:“没有不要命,我有异能力的。”
立原无奈叹气:“狩君,和你做朋友、对你好,这本来就已经是我和你共同维系的关系了。而不是说我对你好,所以你要用生命去回报我。那是完全被迫的不平等的交换。”
完全被迫的、不平等交换。
我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下意识的抬头看向了一旁的上野,我想从他那里去寻求解释。上野接收到我的眼神,只是大手压到了我的脑袋上,呼噜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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