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刘氏说得很诚恳,楚凌昭没有急着回答,只定定的看着她:&ldo;皇婶可知,谨之十日前就带使臣团到了浔州?&rdo;
浔州离京不过数日的路程,快马加鞭不出三日便能抵京,使臣团有车马稍慢一些,十日的时间也完全足够入京了。
&ldo;他还在浔州吗?为何不带着使臣团尽快入京?&rdo;
楚刘氏追问,心里既开心楚怀安路上没有遭人毒手,又担心他未曾入京,还会出什么乱子。
&ldo;早在使臣团抵达浔州那日,朕就让人发了皇榜下去为皇婶寻医问诊,谨之早已知晓皇婶病重的消息,却迟迟不曾从浔州启程。&rdo;说到这里,楚凌昭的眸色变暗,脸部轮廓染上冷硬的阴影:&ldo;朕也很想知道他要做什么。&rdo;
人已到了浔州,明知母亲病重却迟迟不动身,甚至连一封传信都没有,如此行事也太诡异了。
楚刘氏病得厉害,脑子里闪过无数念头,太阳穴突突的痛起来,只能按着太阳穴喘着气问:&ldo;谨之不归,陛下现下想要如何?&rdo;
&ldo;有劳皇婶给谨之修书一封。&rdo;
只是修书一封,楚凌昭没再多说别的,知道事关重大,楚刘氏没耽搁,撑着病体起床写了一封书信。
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但提起笔来却无从下笔,楚刘氏犹豫良久,只写寥寥数语:谨之我儿,为娘很好,盼你平安归来,勿念。
信纸上墨迹未干,楚凌昭将信纸抽走,转身要走,楚刘氏颤巍巍的跟了两步:&ldo;陛下!&rdo;
楚凌昭停下扭头看向她,楚刘氏眼眸湿润,惨白的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最终半哭不哭的哀求:&ldo;无论谨之如何,求陛下莫要伤他性命!&rdo;
&ldo;他不伤朕,朕便不会伤他。&rdo;
留下这样一句,楚凌昭转身大步离开。
拿着信纸回到御书房,早有两名暗卫等候。
楚凌昭将信纸交给内务总管张德用蜜蜡封好转交给暗卫,暗卫收好放在怀中,楚凌昭沉声开口:&ldo;将此物交给逍遥侯,并带给他一句话。&rdo;
说到这里,楚凌昭顿住,暗卫试探着抬头:&ldo;陛下?&rdo;
&ldo;告诉他,若三日后再不启程,浔州州府会立刻带兵围了驿馆,按乱臣处置!&rdo;
&ldo;是!&rdo;
暗卫应声离开,迅速隐入夜色之中。
御书房陷入冷寂,楚凌昭疲惫的揉揉眉心,张德小心的奉上热茶:&ldo;陛下,喝口热茶休息会儿吧。&rdo;
楚凌昭抬手接过茶水抿了一口,微甜的茶香入喉,驱散些许疲倦。
张德垂头侍候在一旁,楚凌昭将杯盏放到一边,正好压在一封未加盖玉玺的圣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