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湘水书院吗?”
费茹茹乖巧地点头:“四姐姐给我讲过,是楚国最好的书院,不分男女,同席进学,是有大格局的。”
灵川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四姐把你教得真好。朕让你去读书,你可愿意?”
费茹茹点头如捣蒜,眨巴着大眼睛:“四姐姐嘱咐过我,到了楚国不能贪玩,一定要进书院读书,学圣贤道理,做有用的人。”
灵川看向费晓晓,二人相视一笑。
费茹茹还是个孩子,稀里糊涂地住进宫里,没几日就随着嬷嬷乘马车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又爬了好久的山,等她反应过来时,就已经在湘水书院的书案前坐着了。
她平生第一次上课,还有些不习惯,扭动着小屁股。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费茹茹飞奔回书斋寻到嬷嬷,哭丧着脸:“杨嬷嬷,六姐姐呢?宴席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她是不要我了吗?”
杨嬷嬷温柔地给她擦着手:“殿下在忙,八小姐不怕,殿下很快会来看您的。”
费茹茹委屈巴巴,只能化悲愤为动力,日复一日地沉浸在书海里。
就在她已经对费晓晓来看她不抱希望时,她却在课堂上见到了费晓晓。
费晓晓乌黑的长发轻轻地盘在头顶,梳成了一个精致的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支简约的银簪,簪上镶嵌着一点朱红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她脸庞秀美,眉毛细长,眼睛像两汪深潭,充满了智慧和沉静。
此时,她正手中握着本书,歪头与旁边的助教先生说着些什么,声音柔和,语调轻缓,见之就令人心生欢喜。
“六姐姐!”费茹茹跑到费晓晓身边,仰头,眨巴着大眼睛看她。
水汪汪的,可爱得紧。
费晓晓弯腰,轻轻拍掉她袖子粘上的枯叶,低声道:“我是晓桥先生哦。”
费茹茹这才反应过来,费晓晓穿的是湘水书院女先生的衣服。她笑嘻嘻地做了个揖:“先生安好。”
太好了,六姐姐还是关心她的,居然跟她在一个书院!
今天接下来的课,茹茹都听得津津有味。尤其是费晓晓讲的《论语》,茹茹第一次知道,她的六姐姐如此学贯古今。
她讲解的内容深入浅出,把抽象的道理讲得生动形象,还时不时地引用一些例子和故事,来阐述《论语》中的道理。
费晓晓没有先生架子,她的课堂互动也不是考学,是真正地交流。
晚上回到书斋,费茹茹赖在费晓晓身上,崇拜地仰头看她:“六姐姐,同窗们都希望能一直听你的课。”
费晓晓温柔地将她散在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轻声道:“姐姐伪造了身份,是考进书院当先生的,这段日子忙着准备院考,忽视你了。”
费茹茹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又埋进费晓晓怀里,低低的声音传来:“茹茹好想永远在姐姐身边。”
姐妹二人说着笑着,茹茹到底年纪小,一会儿就睡着了。
费晓晓将她抱上床,回了自己的书斋。
头悬梁锥刺股倒是有些夸张,但能考上湘水书院的先生,她是真的狠狠下了一番苦功。而且湘水书院每个季度对先生都有考核,这也是一个不小的压力。
费晓晓将灯芯调亮了些,翻开读了一半的典籍。
次日清晨,费晓晓用完早餐,她书斋的门被敲响,是很有节奏的三声。
费晓晓打开门:“裴先生?”
来人是费晓晓入院前,湘水书院最年轻的先生——裴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