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旬道:“你都没见过她,怎么这么了解她?”
“因为客观局势在那里,而她是赤帝,必定会在客观局势前做出最理智的选择。”太昊琰道。
画旬头疼:“那我们怎么办?”
“快。”太昊琰回答。“现在就看我们谁更快,谁跑得快谁就是最后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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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不起试探,也不能赌,这是葛天兆无师自通的道理,因此面对辛筝的奴役,并未选择同辛筝刚,老老实实的批公文,却痛苦的发现每日的公文量与日暴增。
因为当地贵族都被干掉了——只有一小部分是军队干掉的,军队将贵族与地主的土地分给氓庶并且给了武器后,氓庶为了保住自己刚得到的土地,对本地贵族斩草除根,辛筝到的时候,当地贵族不论老弱妇孺都死得很干净,比白茫茫的雪地还干净——这也是秩序崩溃的原因,不是说不能杀,而是不能让氓隶来杀,让氓隶来杀,等于将秩序下放,下放等于崩溃。
辛筝自己也杀了,但在杀的过程让氓隶们全程看着,通过这种方式竖立起新秩序的威信,让氓隶对新秩序有个初步印象,而不会产生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的心思。
然现在失去了贵族们这群鸡,辛筝也玩不了杀鸡儆猴的把戏,只能另外想法。
辛筝想到的办法是既然原有秩序已经崩溃,那就崩彻底点。
辛筝仗着自己的兵马强盛,将原有秩序彻底砸碎,烧掉了个个里聚的草庐,将所有氓隶,上到白发苍苍下到刚出生,全部组织起来,再根据年龄、力气、能力进行划分,编成不同的队伍军事化管理。
路都不会走的小崽集中起来照顾,其余人给官府干活,按干的活和工作量分配食物。
干的活也不复杂,盖民房、开荒、种地、做木器篾器(不会也没关系可以学)、学识字、凿井凿渠、养牲畜、烧陶。。。。
氓隶们对这种方式并不陌生,贵族为了经济效率,管理自己的封地时并不是将份地分给各家各户让人以家庭为单位生产。而是安排一部分人只养殖不种地,一部分人只种地不养殖,耕作属于贵族的公田时也是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人共耕。
即便在辛筝分过土地的汜阳,里聚的氓庶们也不是在自己的份地上自顾自的生产,鸡犬不相闻,而是将各家分到的份地集中起来共同生产。
一个家庭独自生产,效率太低,风险太高——这个家庭的人口有数十数百则另当别论。
因为几千年来都是这么生产,氓隶们并不排斥,也很自觉。最多觉得辛筝管得更细致,她的划分细分到了个人,将家庭给拆散了,一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在不同的地方生产,这无疑影响到了家长制下家长的权威,奈何辛筝兵强马壮。
你拳头硬,你真的会杀人,你说了算。
自然,辛筝也不是一味的威逼,通过烧了氓隶原本的半地穴式窝棚(这年头大部分氓隶住的都是窝棚)将所有人口集中起来,但也安排了氓隶条件更好的居所。
山林水泽是贵族的财产,氓隶伐木或狩猎都是犯罪,会被处死,这也是大部分氓隶住窝棚的原因之一,盖房子需要木材。
辛筝不在乎这个,她给人分的份地本来就不止耕地,也有山林。也顾不上这个,窝棚冬冷夏热,住着太容易死人,组织人手进山大规模伐木,盖木屋给氓隶夏季住,伐木的同时伐一补三,在山头上栽种经济木材。
冬季时则挤在沤肥池周围过冬,沤肥池发酵时温度很高,周围一大片范围都很温暖,夏季时固然令人痛苦,冬季却很适合猫冬。
最重要的是管饭——物资哪来的,感谢当地神庙的贡献。
辛筝将当地每一座神庙的墙皮都刮了下来,奴隶全都拖走,群巫拉去下地干活,被搜刮一空的神庙也改造成幼儿园。
葛天兆见之,忍不住问:“你这么干不怕巫宗报复你吗?”刁民造反都没敢祸害神庙。
辛筝:“不怕,巫女亲笔手书予我,留在元洲的巫要杀要剐都由我。”
葛天兆:“。。。。”
辛筝似笑非笑:“你莫不是以为巫女号召群巫帮助难民去炎洲时拒绝响应,不想冒着生命危险去炎洲受罪的群巫还会受到巫女的庇护吧?巫女是巫宗之主,不是圣人,最迟明年,元洲境内富庶地区的神庙全都要倒霉。”
拒绝响应号召是你们的自由,不再庇佑你们是我的权力。
或许有巫想到了拒绝的后果,但没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