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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看她愣愣地不知道接，郭婶儿又加了几颗苹果到袋子里：&ldo;婶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人一生谁没个犯错的时候？这不是没大事嘛，已经过去了，得记着往前看。年前你干脆好好陪陪陆主任，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到时候找一找，工作还是会有的。&rdo;

没接那袋柚子叶，心乱如麻的陆晚问郭婶儿：&ldo;这事是谁告诉您的？&rdo;

&ldo;也不是谁告诉我……&rdo;郭婶儿仔细回想，&ldo;昨天来了帮子记者到佩佩家里，还扛着摄像机呢，好多人都看见了。大家伙一打听，才知道那孩子在医院犯了事，影响很坏。上面开了口要把她当反面典型抓，这不，今天就上新闻了。&rdo;

郭婶儿打开手机里的app，点开本地社会新闻那栏，头条上清清楚楚写着‐‐《女子为亲情请同事帮忙调换血样，小护士为友情枉顾法律铸大错》。

虽然里面用的都是化名，可既然阮佩的身份大家都清楚了，她那个&ldo;同乡好友x姓护士&rdo;是谁根本不需要猜。再结合陆晚最近的行踪和状态，这件事已经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菜市场到东寺街78号的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魂不守舍的陆晚专挑无人的背街小巷穿行，愣是花了半小时才到。快到院门口时有阵阵喧闹声传到耳边，她心里一沉，快步跑了过去。

阮佩的母亲张丽欣正带着几个亲戚站在院子里破口大骂，三楼的窗户关得严实，显然，陆瑞年一直没搭理他们。

&ldo;街坊们都来评评理呗！事儿是两人一起犯的，我闺女我男人都进去了，凭什么他们家陆晚就能好好的？&rdo;

&ldo;后爹是院长就不用坐牢了是吧？行，我明天就上市里举报，要完蛋一起完蛋！&rdo;

&ldo;陆主任，您以前好歹也是这条街上最说得上话的，今天怎么就不做声了？心虚了吧？&rdo;

&ldo;我的好佩佩……你这后半辈子可都毁了，该怎么办啊……&rdo;

扔了手里的东西，陆晚冲上前去理论：&ldo;不满意判决结果你去法院上诉不就好了，在这闹个什么闹！&rdo;张丽欣嗜赌成性，这几年林林总总欠下了一屁股债，每回输了钱必定跟着第二任丈夫一起打孩子泻火，陆晚心里明白，她这趟绝对不可能是为阮佩讨什么公道。

果然，张丽欣看到陆晚后精神头更足了：&ldo;院长千金来了啊。咱谈谈呗？&rdo;

说罢一群人将陆晚给围了起来。

&ldo;你余爸爸有能耐，能保你不出事，我们服。可他这眼见着要转正了，你说，我要是把你的事情往大里闹，他这院长还能不能当上？&rdo;张丽欣嘴唇涂得鲜红，一张一合地让人看了心烦，&ldo;我要得不多……&rdo;她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ldo;家里这一下进去了两个，讨个20万，你不吃亏。&rdo;

这匪夷所思的要求，听得在场其他邻居目瞪口呆。

有人帮着陆家说了两句好话，撒泼惯了的张丽欣立刻满嘴喷脏骂了回去，没脸没皮的，无人敢惹。

&ldo;晚晚，上来。咱犯不着和这种人讲什么狗屁道理！&rdo;陆瑞年推开窗户，眉头压得低低的，已经是动了怒。

陆晚当下决定不再纠缠，准备上楼先联系余奉声那边，让人做好应对。可没走几步，她衣领子就被张丽欣给拽住了，随着胡乱一阵拉扯，陆晚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张丽欣心一横，手脚并用将她死死摁住，说：&ldo;当我傻呢，等着你去叫帮手来？&rdo;

见状，陆瑞年急得在楼上大吼：&ldo;敢动我孙女，我他妈跟你们拼了！&rdo;

随着他这一声，街坊四邻纷纷围了上来，劝架的劝架，讲和的讲和，扶人的扶人。

陆晚在医院里待了三年，什么样的阵仗没见过？她找到机会一脚把张丽欣踹开，扯住她头发就在混乱中爬了起来，刚站稳，她听见一阵惊呼：

&ldo;哎呀，陆主任‐‐&rdo;

&ldo;陆主任摔着了！&rdo;

&ldo;快去扶一把，快！快！&rdo;

视线穿过杂乱的人群，陆晚看见陆瑞年直挺挺地躺在楼洞口最后几级台阶上，姿态僵硬，手里还握着根晾衣杆。

最开始，陆瑞年的这根晾衣杆是用来教训十来岁、狗都嫌的陆阳用的，小陆晚每每撞见，都要在旁边兴奋得直拍手，蹦蹦跳跳地说打得好，打得好；

后来两个孩子长大了，每当有蠢蠢欲动的男生来&ldo;骚扰&rdo;陆晚，陆瑞年就会拿上晾衣杆追下楼，打得他们抱头鼠窜。若是陆瑞年不在，就由陆阳接班，而他下手只会更加没轻重。很快，整条街的小年轻都知道78号那个漂亮的小晚晚不能招惹，谁去都是一顿棍棒烧肉，老的少的齐上阵，没人扛得住。

再后来，这根晾衣杆又打回了陆阳身上。

那天，陆晚本来是出门找阮佩玩的，走到半路下起雨来，她便折回家拿伞。透过半开的房门，她看见陆阳挺着脊背跪在屋子中央，任由陆瑞年用晾衣杆在背上抽打，一下又一下，却不动分毫。

&ldo;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再敢惦记我们家的宝贝，再敢招惹，我他妈就打断你的腿！&rdo;

爷爷的话陆晚听不太明白，她只看到陆阳在默不作声地挨打。没有像小时候那样在旁边喝彩，陆晚跑过去紧紧抱住陆瑞年的腰，哭喊：&ldo;爷爷别打了，小叔叔最近没干坏事儿，我可以作证！真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