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进不去?&rdo;
&ldo;……嗯。&rdo;她声音沙哑,驽钝有余灵气不足的眼睛被风吹得睁都睁不开,浑身上下写满难堪。
&ldo;留这么点小孩儿在外面吹冷风,也没人来管管。&rdo;他自言自语地嘟囔,准备把人带进门去。林雁池小声辩解:&ldo;我15了,不是小孩。&rdo;
对方笑笑,眼眸如雪霁天晴一般明亮。他说:&ldo;我们家迟……我侄女跟你讲过差不多的话。15岁难道就不是小孩儿了?犟。&rdo;
林雁池被他的笑晃了眼睛,一时忘了去想,他才多大,怎么会有个十好几岁的侄女。
门口有人要拦住两人,他一个眼风扫过去,对方便也作罢了。
林雁池如愿以偿进了灵堂、磕了头,林永强见她受了委屈,当着亲戚的面点到为止地说了顾玉贞几句,一群人劝和,这件事就此揭过。
对于父亲的虚伪林雁池早就看透了,将恨意深埋,她这一整天的心思全放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
她听别人喊他祁陆阳,是祁家的二少爷,小时候&ldo;走丢了&rdo;,才从南江被接回来没多久;她还知道他也不太被自己家里人接纳,举步维艰;她甚至记住了他笑起来时嘴角弯起的弧度。
怎么能那么好看?
可祁陆阳却连问林雁池叫什么都没兴趣,几个小时里,没再多分她一眼。
也是,又有谁会去在意一个其貌不扬、发育得比同龄人慢几拍的干瘪小姑娘呢。不过是随手救了只蚂蚁,难不成还得问清楚姓甚名谁、家里几口吗?
过了好几年,祁元善将林雁池带到祁陆阳跟前,他冷落她、也无视她,直到好几天后才在狩猎场上想起来要询问她的名字,态度平静稀松,显然已完全不记得从前的一面之缘。
两人&ldo;在一起&rdo;后,林雁池无意中看到了祁陆阳的手机,也看到了那个拥有单独列表、叫作迟迟的特殊联系人,和祁陆阳堆在草稿箱里的一堆未发出信息‐‐收件人无一例外,都是迟迟。
这些信息跨度长达7年,已经被漫长的时间酿成了苦酒。很难想象,里面悱恻真切的字句出自一个在圈子里以寡情著名的男人。
又羡又妒的林雁池也是这天才知道,为什么她介绍自己小名叫池池时,祁陆阳多施舍了她几个眼神,夸了句:&ldo;还真个好名字。&rdo;
原来世间所有无主的情话,都有主。
他的没送出去,她也一样。
陆晚回到温榆河老宅后,在房间的落地窗前看银杏,从日暮坐到天黑。
她明明可以待在南江不过来的,明明可以学乖点不再惹母亲伤心,明明可以看到停车场那一幕时转身走掉,或者在电话里将话说开,最后却还是死乞白赖地回了这个地方。
‐‐只因为担心某个人的安危,想最后为他做点什么,帮他抚平眉间那一点忧愁,再好好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