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野从卫生间走出,甩着手上的水,瞟了一眼陶瓷小锅里煮熟的海鲜粥,关上了按钮。
季应瞧着他向自己走来,在床边蹲下,英俊的脸在视野中无限放大,湿润的手勾了一把睡红了的鼻尖。
“醒了?”江平野温声说道。
季应点了点头,打趣道:“怎么趁我睡觉的功夫,就把我偷偷拐来你家了啊?”
“看你睡得熟,就没叫醒你。”江平野说,“饿吗?起来吃点东西。”
季应眨了眨眼。身上的衣服还是早上那件,冷不防地脱离了温暖的被窝,秋日的凉气就开始见缝插针。他拿过江平野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随意往身上一披,亦步亦趋地跟在江平野的身后进了狭小的厨房——与其说是厨房,倒不如说是玄关分出来的空间。
“阿野真贤惠。”他漫不经心地说着,视线却落在冰箱挂着的挂历上。
一、二、三……心里默不作声地计起了数,到今天为止,刚好是第三十天。也不知道江平野还记不记得的他们的约定。
滚烫的粥被盛在瓷碗里,江平野一回头,见他盯着冰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睡得红润的唇和染着水雾的眼瞧起来一片柔软,连心跳都不由地快了几分。
江平野牵起他的手,在他的指骨上捏了几下:“先吃饭吧。”
家里没有额外的餐桌,从来都是在客厅的茶几直接解决。江平野抽了电脑椅上的软垫放在地上,季应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耳朵不免有些热,扯着衣领坐了下来。
海鲜粥煲得刚刚好,入口鲜香,就是有点烫。季应吹了吹,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像一只觅食的仓鼠。
江平野帮他撩开散落下来的头发,指尖擦过他的耳朵,季应没忍住颤了一下,连带着舌头也不小心被粥烫到,红着眼睛吸了一口气。
“抱歉,我……”江平野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季应微微张嘴,露出被烫到的舌尖,含糊地问:“帮我看看,严重吗?”
于是紧绷了一天的思绪又乱了。
吃完饭,季应坐在沙发上看了会电影。听着耳边碗筷碰撞和流水的声音,心仿佛都被占得满满当当。
电影是昏黄旖旎的暧昧色调,灯光如同流淌的温酒,只一眼便让人沉醉。破旧的小旅馆里,墙上都带着陈年水渍,不知用了多久的被单泛黄,浓艳的白是这帧画面里唯一的亮色。
江平野擦干手,走到他旁边坐下。
“在看什么?”
季应勾着他的小拇指,垂着眸搓了搓。
“系统自动跳转的,没注意。”
随着镜头晃动拉进,来,男女主演拥在一块,单薄的窗帘在风下飘动,薄纱覆上,欲盖弥彰。
江平野扫了一眼,想问季应需不需要换台。却不想后者如同游蛇一般钻入他的怀里,仰着头在他的下巴落下一个吻。
江平野低下头和他接吻,比昨天的温柔。仿佛没带几分情欲,只是在描摹一件易碎的瓷器。
……
江平野把他拉开,欲言又止:“等会……”
季应眨了眨眼,目光专注地盯着江平野的脸看了一会,然后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轻声说道:“别等了。”
很简单的六个字,却如同火在烧。江平野顿了一下,搂着他的腰,埋在颈窝闷闷地说:“你会难受。”
季应侧过头,手指穿过他的发梢,温柔地摸了摸:“没关系的。”
于是被压在了柔软的沙发上。江平野的手不紧不慢地从卫衣下摆探进,视线却直勾勾地落在他渐渐动情的脸上,仿佛要把他所有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中。
“现在后悔,还可以的。”他再次提醒。
季应却笑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臂,引导着他继续抚摸自己:“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