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大事不好了,九门提督和敦亲王意图谋反,率领步军和巡捕五营打过来了。护军营正在奋力抵抗,娘娘,咱们可怎么办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之前预料到皇上会对敦亲王动手,但是没想到敦亲王会起兵造反。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兵力,敦亲王手里步兵营巡防营加起来有三万人。整个紫禁城护军营一万五千人,都是满蒙精锐,一对二不成问题。可惜,护军营的兵力分散各处,圆明园只有六千人马。一旦交火,其他各处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到。
不过,老十既然敢谋反,肯定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军队破釜沉舟战斗力会大幅上升,护军营恐怕难以支撑到援军来临。
守卫内宫的侍卫处,有八百人。外围的亲军营一千七百余人。这是八旗精锐力量,能支撑一段时间。京外的丰台大营,先头部队快马行军,一个时辰能赶到。只要撑过一个时辰,就有生机。
“周宁海,让清凉台的精壮太监带上武器,没有武器,刀、或者棍子都行,随我去勤政殿救驾。”
“娘娘使不得啊,外头正乱着呢,您万一有个闪失可怎么好。”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若皇上有个不测,我们还能有活路吗?与其躲在这里,不如杀出去拼一把。”
喊杀声是从宫墙外传来的,圆明园里并没有我想象的混乱,各宫紧闭门户,宫女太监也都找地方躲起来了。宫墙内的安静与宫墙外的叫骂声、撞门声形成鲜明对比。
花盆底行走不便,我换上宫女的鞋子,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勤政殿。
“世兰,你怎么来了。外头多危险,胡闹!”皇上看到我带着一群,拿着奇奇怪怪“武器”的太监赶来勤政殿,语气里一半责怪一半感动。
“皇上,臣妾不放心您,臣妾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臣妾愿追随皇上,与皇上同生共死。皇上,现在情况如何?能派人出城给丰台大营报信吗?”
“世兰放心,朕早有安排,叛军攻门的时候,守门侍卫已经燃放信号了。只要能坚持一个时辰,援军就到了。”
“好,皇上,臣妾陪您一起。”这么危急的时刻,我竟然笑了,看着皇上镇定的样子,我突然就心安了。
人在等待的时候,就觉得时间尤其缓慢。每次侍卫来报伤亡,我心里就会焦躁一分。叛军攻势凶猛,护军营拼死抵抗了半个时辰,伤亡惨重,几乎没有战斗力了。叛军尚存万余兵力。
亲军营是第二道防线,只有不到两千人,兵力悬殊。最后一道防线,是侍卫处的八百侍卫。三等侍卫在最外围,形成围合之势,誓死守卫勤政殿,一等侍卫贴身保护着皇上。
皇上以临危不乱从容不迫的气度,安抚了殿里的每一个人,每个人脸上都是视死如归的平静,誓与敌军奋战到最后一刻。
叛军与亲军营交战正酣时,只听得一个熟悉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
“吾乃抚远大将军年羹尧,贼首已死,缴械不杀。”与此同时,一阵铺天盖地的喊杀声传来,是丰台大营的先锋军到了。
“赢了,我们赢了。是哥哥,皇上,是哥哥来了。”我激动着握住皇上的手,皇上的手心分明也是冰凉的。
“臣年羹尧,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叛军尽已伏法,听凭皇上发落。”哥哥跪在殿外,高声喊道。
我随着皇上走出殿门,皇上激动地扶起哥哥“你何时回来的,幸好你回来了。”
“回皇上的话,臣率一百轻骑,奉命押送罗卜藏丹津之母、及其他叛乱头目回京。行至城门口发现城门紧闭。臣觉得此事蹊跷,以送西北军报为名诱开城门,这才发现敦亲王谋逆之事。臣另派一队兵马去丰台大营送信。自己带着剩余人马,从叛军后方发起攻击。”
“好,大舅子果然有勇有谋,是我大清之福。”
“皇上小心”我看到有人放暗箭的那一刻,来不及多想,扑上前一把推开皇上,可惜我速度有限,没能躲开暗箭。利箭刺破皮肤的那一瞬间,好疼啊。
“来人,抓刺客有刺客,快去宣太医。”四面八方的叫喊声、打斗声、奔跑声,乱作一团。
好吵啊,我最不喜欢吵闹了,我的肩膀好疼啊,温热的血液染红了龙袍。皇上紧紧地抱着我,我在他眼睛里竟然看到了害怕。
箭上有倒钩,一动就是撕裂般的疼痛,我疼的说不出话,费力挤出一个笑容,我想安慰他。
御前侍卫来报:“启禀皇上刺客已经畏罪自尽了,想必是敦亲王府的死士,混在人群里伺机作乱。皇上,此地不宜久留,请您移步正殿。臣立即带人打扫场地。”
温实初气喘吁吁的跑来,来不及行礼就被哥哥拽到我身边,为我止血拔箭“不好,箭上有剧毒。”
哥哥双眼通红:“皇上,敦亲王已经被拿下,请您允许微臣提审敦亲王,找出解药救回贵妃娘娘。”
“准,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带回解药。”
“是!”
原来被射中这么疼啊,哥哥真不容易,战场上的士兵真不容易。我的意识渐渐涣散,这熟悉的濒死感。我想我可能又要死了吧,没事儿,我不怕,我还能重生呢。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红肿着眼睛的颂芝。我狐疑的盯着她,难道又开始重生循环了?
“娘娘,您觉得怎么样?”灵芝的出现,让我松了一口气,没重生,我还活着呢。
“水。”嗓子干涸的像裂开的土地,声音嘶哑难听。
“娘娘,您刚醒得小口小口慢些喝。”灵芝端来参汤,用汤匙一匙一匙慢慢喂着。温热的汤水下肚,我才有活过来的感觉。原本干疼的喉咙被浸润过后,也舒服了很多。
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浑身软绵绵的,不知道是躺久了还是饿坏了,使不上力。倒是肩膀感觉灵敏,轻微挪动丝丝缕缕的疼痛就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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