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莫倾城退得快,丝巾可就被扯下来了,“妈,你孤陋寡闻了吧,这可是今年最时尚的配搭,很多一线女明星走红毯都这样穿。”
李书玲手上扑了个空,厨房里又传来水扑腾锅盖的声音,才又念叨着往厨房走去:“管他什么明星什么时尚,反正你这么穿就是不行,赶紧给我拿了。”
她做了一个鬼脸,如获大释。装出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哼着不成调的曲往房间走去:“听妈妈的话,拿掉!拿掉!”
一走进房间,就打电话给李可。还是没有龙寻的消息,她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取了早上何枫为她拿的丝巾,脖子上五个青紫的指印怵目惊心,若不是有这印迹证明,她一定会以为昨晚那场大雨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看着看着,镜子里的人变成了龙寻略微苍白的脸庞,正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看她,殷红的薄唇失去了颜色,纤长的睫毛湿答答地伏在眼睑,透明的雨珠一颗接着一颗划过绝美的脸庞,顺着古铜色肌肤滑进黑色衬衫里。
她伸出手指触摸他的脸,问:“你还好吗?”
敲门声惊醒了她,是妈妈叫她吃午饭了。她匆匆忙忙找来一件一年前脑袋发热买来的旗袍换上,只有这个领子可以遮住脖子。又把头发放下来。
当然,这又免不了李书玲的一番品头论足。从小到大,她很难从妈妈嘴里听到一句赞美的话,今天却是个例外,竟然夸穿上旗袍的她气质高雅了。
爸爸却说还是她平时穿的衣服看上去顺眼,穿这件就像个伪淑女。这话立刻遭到老妈义正言辞的反驳,说她女儿本来就天生丽质,斯文娴静,是他的粗鄙陋习潜移默化了她。
她扒着碗里的白米饭,爸爸夹菜给她,她就吃,不夹就净吃饭,不管菜还是饭,反正都是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莫华放下碗筷,把手背放在她额头,像小时候一样给她量体温,“倾城,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爸,我没事。”她拿开爸爸的手,堆起笑脸,又夹了一个糖醋排骨喂进嘴里,表示她真的没事!
“是不是想到晚上要去相亲有点紧张?”莫华说着又看了李书玲一眼,他到现在还不是同意莫倾城去相亲。
“嗯,我真的不想去。昨天还在网上看了一个大学教授**女童的案子,也是长得斯斯文文一表人才的,家境也优越,谁知道竟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唉!现在的高学历真不代表好人品。”她又转头看着妈妈,撇着的嘴巴和乞求的眼神,看上去颇有几分楚楚可怜:“妈,我能不能不去啊?”
“说得对,高学历不能代表好人品,今天咱就不去了。”莫华最见不得女儿这样,每每她这样,他就觉得心都要化了。
李书玲先是凶了老公一顿,“老莫,你好歹也是一知识分子,怎么能做以偏概全这样愚蠢的结论,难道说本国有一个坏人,全国人民都成了坏人啦?”在她看来,老莫侮辱老师就等同于是在侮辱她。
眼看一场没有硝烟胜似硝烟的战争就要打响,莫倾城赶紧出声制止,“爸,妈,我刚才就是觉得有些闷,开了个玩笑,千万别当真啊。放心,晚上我一定去。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她真的觉得有两位学识渊博的老爸老妈也不件特别幸福的事,因为他们总有自己认为是绝对正确的根深蒂固的独到见解。一旦辩起来,那场面好比辩论赛现场,激烈、充满火药味。
回屋在床上躺了一会,因为担心龙寻的安危,左右难安。她又去了一趟龙寻郊区的别墅,依然没有打听到关于他的一丁点消息。后来又打车到南山半山腰别墅,这一次,她直接让司机师傅先走,决定不等到他就不离开。
昨夜的一场雨,虽然洗去了城市的污渍,清新了空气,却没让今天的温度下降多少,又正值中午紫外线最强的时候,她在热得有点烫手的铁门上按门铃,没人应。后来直接上手拍。
可能是闹得人家实在不耐烦了,出来一个穿着身材魁梧的男人,眉毛拧成一根麻绳似的,眼瞪得像老大,“赶紧滚,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横什么横,谁撒野了?炎热和焦急让她顿时火冒三丈,但有求于人,她还得忍下这口气:“龙寻……”
他握着拳头,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龙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再不走,我可对你不客气了。”要不是这个女人,龙少会伤成这样吗?要不是这个女人,龙少会被银狼带走吗?他的好兄弟也就不会在去救龙少的时候死了。
这是她印象中第一次低声下气的求人,“我保证,只要看见他好好的,我马上就走。”
男人抓住她的衣领厉声吼道:“你到底还要害死我们多少兄弟才甘心?”
铁门合上,男人的身影走过宽阔的院子,穿过假山。里面又空无一人了。
那句话像是一个晴天霹雳炸在莫倾城的耳边,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从镂空铁门的缝隙中滑下,直到屁股结结实实地坐到地上。
龙寻死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句话。都是自己的多管闲事害了他呀!都是自己的胆小害了他呀!如果他没有去在龙家,他就不会遇到杀手,如果她当时跳了,他可能也不会受伤……
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她坐在地上号陶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伤心极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龙寻,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肖扬听到属下的汇报,本以为总算打发走了那个女人,却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坐在地上哭。他揉着太阳穴,无奈地摇摇头。
“莫倾城?!”暮色来到肖扬身边,显然不敢相信大门外穿着旗袍坐在地上毫无形象的女人就是让龙寻舍命救下的女人。
肖扬点头,对她苦笑。暮色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这样邋遢的女人是不可能占据龙少的心的。
龙寻刚一醒来就听到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哭声,拿起床头柜上的摇控器,对着前面的墙壁一按,墙面上自动播放着监控录像中声音的来源地。
画面里的莫倾城正哭得伤心不已,睫毛膏被泪水浸湿,点点黑色沿着眼睑晕染,看上去脏兮兮的又带楚楚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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