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属于亲人之间的较量,最终,在距离太子一寸的时候,太后娘娘让人停下了。
轻声叹息,而后摆了摆手,最终选择,屏退的左右的人。
轿撵放下,太后顺了顺衣衫,很自然的将身子坐的端正,这是她多年的习惯,仿佛只有这般,才能永远的淡然优雅。
太子抬头看着太后,难得收敛了笑容,面上变的严肃,“皇祖母不问尘世多年,突然关心起后宫诸事,孙儿猜想,定然不止是因为,临安皇姑母的缘由。”
人都已经去了,当初没有尽心尽力的保下,此刻,为何突然变了性子?想来,也是因为有旁的缘由。
太后的手到底不能自然的垂着,直到感觉到护甲刺痛掌心,才又缓缓的松开,“你,知道什么?”
“一些个陈年旧事,孙儿自然要打听清楚,不然,也不敢贸然的拦下皇祖母的凤撵。”一顿,才又说道,“天子也是人,是人便会有自己的私心,用数人性命换这天下安定,便是作为天子,做大的让步。”
忽又一笑,“孙儿,亦是如此,为天子之苦,必要让旁人去受,上天生人不公,此刻也只能说一句,世道如此。”
“可无论如何,这都是天子之过,与母后无关,将来,也会与骄阳无关。”
话,说的坦荡。
卑鄙也好,龌蹉也罢,这都是他们想要给心爱女子的一份尊荣,与女子本身无关。
话不必说透,太后自然都懂。
她自嘲的笑了笑,从前在话本上瞧过,多是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当时只觉得可笑,若是自己定然不会如此。
可现在,不正是做着从前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每个人心中,总是过不去的槛,临安说,生母同养母不同,她始终觉得,自己做的便是生母也做不到,可眼下,胡月娘做的,却比自己做的要多。
原来真的,是不一样的。
她所震怒的,也许是后宫的荒唐,也许,又是自己。
手轻轻的动了动,拿起了因为带护甲而搁置在的一旁的念珠,轻轻的拨动,眼微微的眯着,“皇帝荒唐,哀家予你,寄予厚望。”
这话,说的,倒是比之前那一句,情真意切。
听太后松口,太子很是认真的冲着太后磕了一个头,“孙儿,定不会负,祖母所托。”
让这天下清明,后宫和顺。
听了太子的许诺,太后终是点了点头,太子如此年轻,做事却这般老道,难得人在顺境,却能到这种地步,前途无量。
也许,真的会有一个不一样的大佑。
可是,大佑如何,太后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在乎,只是那恼怒的情绪终是抚平了,剩下的,便只有在这无尽的岁月中,仔细的回想,仔细的感悟。
送走太后,太子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终是不想,同叶骄阳的大婚的时候,还要惦记着,会突然冒出谁来,打断他们。
自然,冯珩一看太子也抱得美人归了,当下便有些着急,总不能他先提的亲,却被太子抢了先,便催促着冯家动作快些,最终,却是在骄阳生辰的前一日成亲。
如今朝臣已经默认了,安王得天下,太子得美人,京城难得平顺。
成亲这日,叶骄阳同顾夭夭去了个大早,顾夭夭是要陪夏柳张罗的,而叶骄阳,主要是为了陪周佑娴。
自然,她给周佑娴的添妆礼早就送到了,二十二抬,这般大的手笔,夏柳都专门去了趟相府,若非直接退来不好,她直接得将东西送回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叶骄阳偷拿了家里的东西一般。
这事,叶骄阳还真的没知会顾夭夭,顾夭夭一听叶骄阳的手笔,当下便笑了出来,这姑娘张扬的很,不过,俩孩子关系好,顾夭夭手底下旁的没有,就是银子多,最后也只是宽慰夏柳,让她安心的拿着便是。
今日,更是天没亮便到了周家。
顾夭夭也只觉得,是因为叶骄阳惦记周佑娴,所以才这般迫不及待的,左右早点过来也是好的,便随着叶骄阳了。
顾夭夭过来的时候,周家大门都还没开,若非关系好,就这一下便是让人尴尬的很。
夏柳得了消息,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自是满脸的愧疚,两个大人如何,叶骄阳倒是不管的,便轻车熟路的去寻周佑娴。
此刻,周佑娴刚起身,身上还穿着中衣,下头的人已经将水准备妥当,鲜艳的花瓣也都撒上,就等着周佑娴沐浴梳妆。
叶骄阳风风火火的过来,屏退众人将一件小衣小心的塞到了周佑娴的手上,“我偶然间得来的,特意一大早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