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十米,蓝田玉驻马而立,已经可以听到彭越几万大军奔腾冲驰发出的隆隆响声,根据经验断定,不过千米之外。
蓝田玉见天上弯月锋利如刀,几颗廖星闪闪灭灭似有似无,想到同样的夜空下,霸王正在五十里外驻扎人马,心中更加踏实自信,竟无丝毫胆怯,又感怀自己恩帅龙且从英雄变成鬼雄,忽而心中微有风潮起伏,不得不深吸一口,舒缓身心。
果然,一阵山摇地动之后,彭越李左车已经立马于前,月光下身后几万大军黑压压一片,无数长矛借着月光闪着亮光,如同天星在地一样密密麻麻不可胜数。
百米之间,蓝田玉单人单骑,彭越李左车千军万马。城上钟离昧季布等看得目瞪口呆,只得捏着嗓子含着心脏瞪眼观战。
彭越久经战阵,对于主将之间单挑对打毫不陌生,只是对于蓝田玉一无所知,远隔百米又不见其容貌,一时间煞费思量,不知敌将底细。身旁李左车与蓝田玉有过交手,此刻依稀认得出蓝田玉模样,上前说道:“此乃楚军新将蓝田玉,我与他交过手,实力不可小觑,而且颇有深谋,我们万不可掉以轻心!”
彭越冷哼一声,说道:“不过一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在此故弄玄虚装腔作势,我且看他如何敌我,将军之败乃是你属下太过大意,不在将军之过,花半刀这中下属,早该砍了脑袋!“
李左车败于蓝田玉,此刻不好多说,见彭越也并未讥讽自己,心道:“彭越也是勇武兼备,如今明刀明枪,过于担心未免杞人忧天”。
当下也不言语。
“来将通名,我不杀无名之鬼,只要你放了周勃将军,我大军还可以刀下留情,饶你等不死,否则一旦开战,叫城中无一活口!”彭越厉声问道。声音之大,直冲霄汉。
“楚将蓝田玉是也,彭江军率几万之众取我会稽,只怕难于登天,为了三军将士宝贵性命,我有一个提议说与将军,可否?”蓝田玉朗声说道,也是刚气十足,正义凛然。
李左车哈哈大笑,说道:“也好,且听你如何巧舌如簧!”
“你我在此单打独斗,将军武力天下人皆知,要是三十回合内你我不分胜负,你大军需后退五十里,若是我技不如你败给你,我必当自裁以谢霸王在天之灵,将会稽交还于你,还望将军仁义,放过我几万将士,两军交战,无他们无关。而且不论胜败,我都必定释放周勃将军,你以为如何?”蓝田玉将大刀提起,横握在身前。
彭越不语,正在思虑,单凭如此,谁也看不出其中有何玄机,李左车只是担心彭越不敌蓝田玉,低声说道:“此人武力非凡,不可盲目应战!“
“不过一后生小子,无知无畏,不曾见过山外山,人外人,我定要生擒他,替将军你雪耻!“彭越又道:”好,你倒也是个血性军人,试图用自己性命换将士活口,为将为帅该当如此,本将军答应你,只要我输了,定然退军五十里,明日再战!“
“好,你我身为两军主帅,说话不可言而无信”,蓝田玉回头对着城上钟离昧等将士说道:“我楚军将士听令,今日与彭将军定下生死约定,不论我胜败都释放周勃将军,若我败了,你们放下武器不可抵抗,不要白白送了性命!”
钟离昧朝城下大声说道:“大帅,岂可如此,我等誓死不降!“。
“我汉军将士听令,今日之战,如我败阵,后退五十里,改日攻城,若楚军投降,愿意归降者好生接纳,不投者任其归家!“,彭越岂肯被蓝田玉小瞧,话音未落,掌中银枪一拍马背,飞驰如电抬枪来战蓝田玉。
见彭越已然催马本来,蓝田玉急道:”此乃本帅军令,违抗者军法处置!“,大刀一带,飞马来战。
相距不过百米,众人不及反应,两人已经接上兵刃。彭越枪似银龙矫捷如飞,蓝田玉刀似闪电上下翻滚,每每刀枪碰击比火星飞迸嗡嗡作响。
眨眼已有十个回合,彭越这才看出蓝田玉相貌不俗,星目剑眉面似冠玉,鼻直口方满脸英气。又看他不过二十左右,心道:“这人小小年纪生得如此仪表堂堂,英伟不凡,难怪楚军几万人马攻守不弱!”。
蓝田玉几个回合下来颇费些气力,彭越渔夫出身,练得一身好力气,一杆银枪半百斤重,与蓝田玉大刀不差上下,只是他久战沙场深谙马上打斗功夫,懂得如何节省力气,此刻蓝田玉出汗如雨,彭越倒是无有大碍。
“小将军,看枪”,彭越银枪一抖,晃出几道刺眼白光,枪头震颤有声,这一枪速度极快,势大力沉好似苍龙出水,蓝田玉暗叫不好,身子一矮贴在马背上,长枪从头上刺过虎虎生风,顺手一招力劈华山,大刀从上砍下,彭越喜道:“身手不错!”一带缰绳催马闪过,长枪在腰间突然旋转起来,就来横扫蓝田玉。
蓝田玉刀柄直竖,一声巨响中镔铁刀柄被巨力撞击差点弯曲,手掌已有鲜血渗出,手臂竟也麻痛难当有些抖动,彭越再次叫道:“能接我这一招,倒是叫我刮目相看,再看这招!”
“大帅小心!”,城上季布脱口而出,楚汉两军太多将士看得心惊肉跳,不知言语。
“看你如何天大本事!”蓝田玉拨马向左斜刺里一冲,二马交错间反手一刀直取彭越后背,彭越枪柄一磕,欲挺枪来刺,蓝田玉却已经到了右边。
“跟我拼消耗,就怕你坐骑也不如我这黑风宝马!“彭越再催战马,两人双马并行奔走,地上战马铁蹄翻飞,马上刀枪来往撞击,一路又拆解十几回合。
奔走中两人战完二十八个回合,蓝田玉出生牛犊不畏虎,却也是到了咬牙坚持阶段,毕竟彭越乃是当时猛将,单打独斗自己不占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