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昂首阔步离去,留下朱莉在她身后失声痛哭。她在出口附近的,经过玛汀和三位医生时,步子犹豫了一下,眉头一皱,回头扫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拉什得被占了便宜似地叹了一口气,说:“我跟她一块走,确保她不做啥傻事。”她经过利维时笑了笑,又说道:“你找着真凶时,不如给我来个电话?”
她撤走以后,利维皱皱眉。制服警官领着抽泣着的朱莉向相反方向离去,开放式办公室里,人们又接着谈话与活动,所有人做回了自己先前的做的事。不带一分钟,房间里的气氛恢复如常。
“好一场闹剧。”玛汀说。她带着诺丝里奇来到他身边,卡普尔和华纳紧随其后。
“你能责怪她吗?”
“那女人是谁?”华纳问。
“亨斯利医生的死亡案中,我们最开始的嫌疑人。”利维转向他们最新的嫌疑人,说,“我会安排你联系辩护律师的。”
“我已经安排好一位了,正在路上。”卡普尔说。
他们把诺丝里奇安置在审讯室中,又将卡普尔和华纳领到可以等候的房间。也确确实实是多亏这两位女性财力与影响力的结合,卡普尔联系的律师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利维和玛汀一看到是杰·索亚,一致哀叹。他供职于一家名为“哈菲尔德、朴、麦肯齐”的法律事务所,事务所在本地富有声望。他确实是拉斯维加斯最优秀的律师,也十分英俊,一身老派新英格兰人的气派,就像是乘“五月花号”远洋而来的。不过真正的问题是,他知道自己多能干,多好看,但这仅仅让他丑陋的自我更膨胀了。
“警探瓦尔库,警探艾布拉姆斯。”索亚在他们桌旁停下,说道。他看向利维时,声音愈发低沉了,“每回见到二位都无比愉悦啊。”
“对你来说可能是。”利维低喃。索亚是双性恋,从没掩饰过有多想把利维搞床上去。
索亚投他以一笑,这笑容缓缓绽开,迷人但令人恼火。他说:“能否请你带我去见我的客人呢?”
利维倏地从桌前起身,毫无优雅可言,他站了起来,示意索亚跟着他。他们打玛汀身旁走过时,玛汀同情地皱了皱鼻子。
利维试着遵循道义,不去讨厌辩护律师。曾经有很多冤枉的人被控犯罪,而且他真心觉得即使是有罪的人,也该有个厉害的律师。这是必须的职业。但警察当了九年,偏见在他心里扎了根,很难拔除。
再说了,索亚就是一王八蛋。
很幸运,索亚的含沙射影还未构成性骚扰,他们就来到了审讯室,也省了利维打破他鼻子的力气。他把索亚留给诺丝里奇,不过一点儿也没放松下来,因为他知道不一会儿又会被叫过去。
果然,一小时后他被告知他们要和他讲话了。他劝服玛汀去审问无果后——她受不了索亚——回到房间,备好了笔记本,坐在桌旁。
“郑重声明,”索亚说,“我建议我的委托人不要对你说任何事。但她坚持要告诉你‘她所知的故事’。”
从索亚明显的无奈与诺丝里奇坚决的表情之中,利维可以想见这争论持续了多久。现在索亚的举止之间没有一丝掠夺与挑逗的意味——他完全是公事公办了。
“那听听看吧。”利维说。
诺丝里奇深吸一口气,两手交叠,摆在桌上,说:“我想离婚有段时间了。我清楚你现在已经很熟悉史蒂芬的生平了,能明白为什么。但史蒂芬拒绝同意——不是因为想保持婚姻关系,而仅仅是想激怒我。我的家庭财产十分可观,包括了遍布整个东北部的大量房地产,但在混乱、有争议的离婚中,史蒂芬可能会宣告对其中部分财产的所有权,因为我们没有婚前协议。”她的嘴角讥讽地扬起。“你无法想象我有多讨厌明白我母亲这么多些年来都是对的。”
利维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我知道史蒂芬有这个习惯,出差总会雇应召女郎。在他不忠——并且最好是犯下罪行之时——抓个现行,能给我加点筹码,施压使他接受,干脆利落地离婚,要是他仍然不退让,也会让法庭站在我这边。”
“你想要进房间撞见他与一位性工作者做有失体面的事?”
“是的。”诺丝里奇说道,又叹了口气,“我不漏风声安排了周六晚上乘坐飞机来拉斯维加斯。但我的第一班飞机出现了机械故障,最后我乘坐了不同的航班。到达这座城市比我计划中要晚太多。我知道史蒂芬不太可能和他雇来的女人在一块儿了,但我下定决心要去与他对峙。我们的婚姻如此荒诞,我一天都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