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完完全全是利维的对立面,他就是律师梦寐以求的证人——富有人格魅力但从不刻意讨好,爱自嘲打趣又不会显得假谦虚。他那张坏坏的帅脸更是锦上添花。
吴先确立了他作为证人的可信度,谈及他曾在陆军游骑兵服役过两期的经历,功勋满身,光荣退役,还有他从事赏金猎人的那几年里,在街头追捕逃犯的事迹。不出五分钟,多米尼克俘获了整个陪审团:有的人满眼是对英雄的崇拜,有人则一副荷尔蒙上头的样子,还有的人两种反应都有。
吴看陪审团的反应达到了她想要的效果,便抛出问题引导多米尼克叙述他那晚的经历。收到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时,他正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发短信的人自称是“黑桃七”,警示他利维身处危险之中,请求他前去搭救。多米尼克便径直开车到利维所在的酒店,说服一名酒店员工带他去利维的客房,打开了门锁。紧接着,他听到一声枪响,里面传来打斗声,他破门而入,扑倒巴敦,以一记锁喉制住对方,直到其放弃抵抗才松手。
提问结束后,吴的脸上重现满意之色。这番讲述着实漂亮——最重要的是,这印证了多米尼克的可信与靠谱,赢得了陪审团对他毫不含糊的好评。
达勒姆开始盘问了:“鲁索先生,你提到有酒店员工陪你打开门锁,那请问你为何还需要破门呢?”
“防盗链拴上了。”
“你就……弄断了?”达勒姆礼貌地露出怀疑表情。
“啊,我用浑身重量撞了几次才撞开,不过没错,它最后确实是断了。”多米尼克说着,双臂随意地抱胸,西服外套的覆盖让秀肌肉的效果不如赤膊,但意思就摆在那里了。一名女陪审员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我明白了。”达勒姆说,稍稍乱了些阵脚,这可是整个下午以来头一回。“啊……所以你进了客房,看见艾布拉姆斯警官与巴敦先生正在缠斗,认为艾布拉姆斯警官有危险,为了援助他便袭击了巴敦先生。”
多米尼克对他随和地笑笑。“没。要是想袭击他,我打昏他就得了,懂吗?情况是这样的,我当时搞不清楚局面是咋回事,就想把他们分开。锁喉大概是最简单的办法。”
达勒姆瞪了他几秒。“巴敦先生曾提到,你掐他脖子的时候,威胁要取他性命。”
“没有,根本没有。不过他当时吓坏了,所以我想他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多米尼克稍微转身,好同时面向陪审席,他说:“用力锁喉的话,就算无意伤人,也很容易致人受伤。巴敦当时扭动得厉害,我担心会不小心伤了他,就提醒他不要动,免得意外发生。”
他一边解释,陪审团那几位冒着心心眼的陪审员就一边点头。达勒姆皱起眉,他飞快扫了利维一眼,又看向多米尼克,眉头皱得更深了。
利维突然明白了达勒姆的窘境。他肯定是打算把利维和多米尼克描绘成作案同伙,一对盛气凌人的好斗二人组,联手袭击巴敦,还捏造故事遮掩龌龊事。他肯定,觉得凭多米尼克这体型和服役史,制造这种印象轻而易举,但没料到多米尼克的个性如此成熟稳健。
太晚了。陪审团坚定地站在多米尼克这边,一点小攻击无法动摇他们。他若是太坚持,他们的矛头反而会对准他。
“鲁索先生,你若是不介意,我们再回到故事开头,”他说,“在收到那则警示你艾布拉姆斯警官有危险的短信时,你没有怀疑过其真实性?”
“其实我是半信半疑。我不太相信真有危险,也不太相信短信是真‘黑桃七’发来的。”
“但你还是直接去了酒店?没有打911?”
“发短信的人说已经打过了,”多米尼克耸耸肩道,“我觉得如果短信是假的,那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人耍了一道。这不算啥。但如果真有危险而我却没去管呢?艾布拉姆斯警官会死。我不敢冒那样的险。”
达勒姆转身从被告席的桌上拿起一瓶水,喝了几口。利维看他一脸挫败感,不禁有些暗爽——他做的这一切,都让多米尼克的形象越来越正面了。
达勒姆放下杯子,转回去说:“你与艾布拉姆斯警官之间存在性关系,对吗?”
这话在法庭内引来寥寥几句惊讶的嘀咕声。多米尼克对利维微微一笑。
“我们在认真交往,”他说,“当然,性也是一部分。”他冲陪审团挤挤眼,利维敢保证,有一位老女士真就像维多利亚时代的淑女那样被迷晕了过去。
“我的天。”玛汀压着嗓子说。她脸埋在利维肩上,把笑憋了回去。
“啊,这样。”达勒姆清了清嗓子。“那么二位在上述事件发生的当晚,是否存在恋爱或肉体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