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陈先笙期盼的眼神,武林于心不忍。人家千里迢迢来上京认亲,多半是家中老母已然辞世。自己虽然不能牵扯进去,但可以给对方指条明路:
“陈公子说笑了,我哪有门路?你若想找宫里的高官,我倒有一个主意。不过这法子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陈先笙一听有戏,身体微微前倾:
“明白,你今天什么都没说。”
见他这么上道,武林低声阐述:
“城里的百官上朝或者皇室成员回宫天承门,接下来只需……”
听到这里,陈先笙恍然大悟。
“嗷”
不过他领悟的,并非怎么找高官。
这都有机会刺杀皇帝了,还找个鸡毛的高官呀?直接在那个什么天承门附近待着,等皇室成员出现就上去行刺。
皇帝身边必然有护卫,他行刺只是做做样子,失败后会遭当场拿下。
届时被捕入狱,铁定死刑。刺杀皇帝这么大的罪,武林想救也救不了。排除了一切干扰因素,这下子必死无疑。
啊哈哈哈,我真是个天才!
陈先笙没跟武林聊多久,毕竟待会儿要做以下犯上的事情。两人接触的时间越长,以后对他就越不利。自己寻死不假,但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因此陈先笙借故急着找人,与对方道别后离开茶楼,前往天承门蹲点。
出了上京城西北方向的曜景门,外面那一大片都是听戏唱曲的梨园。
倘若跃过此处顺着谷家渠往北走,就能来到拥有攒劲节目的春香阁。
这里,才是上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各国佳丽汇聚于此,燕肥环瘦各种款式让富人流连忘返。有时为博美人一笑,豪掷千金都不算什么稀罕事儿。
寻常百姓,只能在阁楼里玩。有一定身份地位的客人,才能带女人登上豪华的画舫船。享受如此待遇的客人非富即贵,在船上也能更好的保护隐私。
巳时,六刻(10:30)。
虽是白天,但春香阁照常营业。而且这个时间段来的客人,往往都是下了早朝的炎国大臣,打底也是四品大员。
碍于每天辰初就要参加早朝,他们无法像年轻人那样玩通宵。加上年纪大了不宜熬夜,所以错开高峰期来消费。
此刻在丁字号船外,已经有一名壮汉驻守,负责保护客人的隐私和安全。
屋内无论床榻还是桌椅,都使用上好的紫檀木。屏风后的香炉里点着昂贵的熏香,具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一位容貌俏丽的年轻女子,双手撑住地毯趴在地上,俨然是春香阁最近风头正盛的新任花魁——莺儿。
她后方的纱衣已被掀起,露出光洁如玉的美背。一支精致的狼毫毛笔浸满墨水,像在画画似的点了下去。
执笔者,正是大炎右宰相石怀仁。
“啊”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凉意,莺儿没忍住叫出了声。这番举动立刻引起了石怀仁的不满,一个眼神便让她绷紧后背。
炎国的文化人,大多拥有至少一个儒雅的爱好。有的人喜欢赋诗,有的人喜欢作画,有的人喜欢品茗。还有再雅一点的,将作画与品茗相结合。在茶水表面作画,类似于现代的咖啡拉花。
但石怀仁的儒雅爱好,与别人有所不同。他虽然作画,却不画到纸上。更喜欢在女人背上,挥洒笔墨。尤其是那种光滑白净的美背,是作画的好地方。
莺儿是上周刚来的,用婉转动听的歌喉在才艺大会上夺得花魁。石怀仁一眼相中她的背,让老鸨给送到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