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昭对着镜子怔了怔,忽然意识到了张江洋说的容光焕发是什么模样,像淋过一场春雨湿漉漉的山河,枝头嫩芽就要舒展。
林佩玲不知道在看什么电视剧,电视里叽里呱啦一直在说话,贺昭只清晰听见一句:“你这是少女怀春啊。”
贺昭从浴室出来,拉长声音:“妈!我要睡觉了!电视调小一点声音!”
“好好好。”林佩玲应道。
“哟真要睡了?待会儿不要让我看到你上线。”张江洋搭腔。
贺昭懒得理他,直接进了房间。
他确实有种说不上来的困,趴在床上不想动,只一会儿就睡着了。
谁知,第二天没爬起来。
被张江洋的乌鸦嘴说中了,他感冒发烧了。
直接烧到了388c,脑子都快烧成一锅粥。
林佩玲不知道第几次打开他的房间门,贺昭有气无力地说:“妈,求求您了,快出去吧,你就别凑热闹了,被我传染了怎么办,你先照顾你肚子那个小崽子吧。”
林佩玲怀着孕怕被传染,不敢靠太近,隔着一道门缝看他,满脸忧心忡忡:“等你张叔叔忙完中午这一阵子,就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吃完药再睡一觉,你快出去吧。”贺昭闭上眼睛。
贺昭脑袋昏沉得厉害,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影晃动,微凉的手覆在了他的额上。
贺昭下意识抓住那只手:“妈,不是说了吗,你出去,不要管我。”
这只手比林佩玲的手要大要硬。
不是林佩玲。
贺昭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是易时。
“你叫我什么?”易时的嗓音很轻,似乎带着点儿不易察觉的温柔。
草。
他都这样了,这人还在说什么屁话?
什么温柔,全是错觉。
贺昭松开他的手:“有病。”
“有病的感觉怎么样?”易时问。
贺昭瞥见林佩玲又轻轻推开一道门缝,按理说,他应该说自己没事、感觉还行,但是他阖上眼睛,哑着嗓子说:“感觉不好,头疼脖子疼嗓子疼腰疼哪哪都不舒服。”
贺昭原以为易时接下来会说一句活该,再对他昨晚非要拉着他淋雨的事嘲讽两句,但易时没有,他只低声说了句:“去医院。”
“不去,”贺昭往被子里缩了缩,睁开眼睛正好和门缝里林佩玲的眼睛对视上,“不过,我能去你家住几天吗?我妈老是不听话不老实,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