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淙呵呵赔笑,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模样撒娇。“刚才跟船长商量一些事,想得脑门痛,就点一根醒醒神。叔,我现在已经洗心革面了,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靳云帆鼻尖轻哼,没理他。蒋淙见他生气,连忙抱住他的胳膊。“叔……我刚才就一时糊涂! 我下次一定记住了! 如果下次我再吸烟,你就罚我不许进家门,跪榴莲算盘键盘都成!”靳云帆嘴角轻扯,道:“信你才有鬼!”这家伙总是说一套做一套,嘴皮子贫得不得了。似乎想起什么,他补充道:“家是你的,我迟早得搬——”蒋淙一把推开他,沉声闷闷:“不许你抛弃我!叔,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你这样子很过分,你知道吗?”靳云帆哭笑不得,眸光宠溺瞪他一眼。“别总是口无遮拦的,快将门打开。夜深了,海风冷得很。”柔软关切的语气,让蒋淙瞬间恢复神气,连忙掏出钥匙,迅速将门打开,将灯也一并开了。靳云帆知晓他邋遢不爱收拾,尽管有心理准备,在灯闪烁亮起的那一刻,仍被扎扎实实“惊艳”了一番!只见七八坪的小房间内,但凡能落脚的地方,全部都是乱糟糟的零食袋和饮料瓶子,一米五的小床堆满皱巴巴的睡衣和制服。房间刚打开,一股馊味扑鼻而来,差点儿把爱干净的靳云帆醺吐了!蒋淙嘿嘿歉意赔笑,连忙打开窗,俯身找来一个大垃圾袋,胡乱装啊塞啊。靳云帆只好将门也打开,拿出角落的扫帚,帮忙清理收拾。两人都是效率高的人,十分钟后就将房间收拾干净,一人坐在床沿上,一人懒洋洋窝在小沙发上。靳云帆擦着手,眸光往窗口瞥了一眼。“淙淙,这么慢的开法,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吗?”蒋淙玩着游戏,头也不抬答:“不是,天这么黑,他们哪里敢真的进青海之巅,肯定明天才会有所动作。有证有据才好办事,总不能人家停个船,咱就秉着怀疑精神去抓人浪费自个时间啊! 明天早上赶得到就行,不着急。”靳云帆理解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蒋淙打了一个哈欠,将手机收起来,往小床扑倒下来,似笑非笑睨着靳云帆看。“船上宿舍刚刚好,临时腾出来有点儿麻烦。叔,今晚你就跟我一块挤一挤吧!”一起睡两人感情亲近,表面上蒋淙喊他“叔”,实则两人跟亲密朋友差不多。只是,亲近归亲近,真正要近到同床共枕,靳云帆还是有些接受不来。“不了,这床你睡。我去小沙发上睡就成。”“那可不成!”蒋淙嘀咕:“天气这么冷,晚上夜风大,只有一床被子呢!”靳云帆微愣,最终只能答应。“那成,我睡外侧吧。”蒋淙浓密粗眉扬了扬,笑问:“叔,为什么啊?你喜欢睡外侧?”“不。”靳云帆解释:“你睡相不怎么好,我担心你会摔下床。”蒋淙:“……叔,你是不是晚上偷看我睡觉啊?”靳云帆对上他似笑非笑的戏谑眸光,嗔怪低声:“又胡说八道! 你偶尔忘了关房门,我早起的时候经过主卧,总看到你歪着大半的身子在被子外。枕头三天两头掉地上,偶尔甚至倒着睡。”蒋淙讪讪笑了,很自觉收拾好枕头放在内侧。天气寒冷,靳云帆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睡衣。 他刚下班,身旁带着行李箱,所以换洗的东西一律尽有。反而是蒋淙很少在这边留宿,什么都没有。靳云帆拿出自己干净的睡衣借给他,道:“你比我稍微胖些,幸好睡衣都比较宽,应该能穿。”蒋淙听罢沉了下来,大手往健硕的胸口一拍,闷声:“叔,我哪儿胖了?人家这儿明明是壮,好不?你瞧,哪儿胖了? 胸肌大大的,腹肌大大的!”靳云帆被他逗笑了,伸手往他胸肌上按了按。“是,刚才我说错了。淙淙不是胖,是壮! 身板到处都是大大的!”他的掌心带着暖意,透过薄薄的内衣渗透进蒋淙的胸口,让蒋淙腾地后背僵硬,眸光也蓦地暗沉下来,暗自吞了吞口水。也许是本能反应,他的胸肌突然跳了跳,宛如他此时“噗通!”不停的心跳声。“哟!”靳云帆惊讶挑眉,转而温润微笑:“厉害啊! 竟还能动!”蒋淙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俊美脸庞,心更是猛然扑通跳着,捏着睡衣的大手紧张搓了搓,嗓音沙哑低沉:“不止……下面也能动……你摸摸。”靳云帆笑道:“腹肌也可以?真的?我瞧瞧。”语罢修长的手徐徐往下,搁在他的腹部上。嗡!蒋淙周身都热了,恍惚间直觉那滑下去的手掌宛如烙铁一般,炙烫得他全身上下都好像着火了一般。靳云帆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戳了戳,温声:“哪儿能动?这儿?还是这儿?”他不经意的动作,差点儿将蒋淙折腾惨了,痛苦皱起眉头,大手腾地将那个点火的人一把搂进怀里!靳云帆瞬间愣住了,一动不敢动。蒋淙大手扣住他的脑袋,用力往怀里摁,喘息低声:“叔……你不能乱摸……”靳云帆尴尬极了,不自在轻咳,直觉周身血气通通往脑袋上涌,脸上火辣辣的,双手不知往哪儿搁。时间似乎凝固了一般,室内安静得很,唯有两人的心跳声“噗通!”响着!直到靳云帆回神,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淙淙……松开我。”蒋淙已经不是青葱少年,很快从刚才的情动缓了过来,大手放肆揉搓着靳云帆的短发。“这样抱着挺好的,不想放。”靳云帆俊脸微红,低声:“你穿这么少,小心着凉。快进去洗个热水澡。”蒋淙知晓尺度要拿捏得好,不能太贪心,大手松开了他。“有你这个大暖炉,我怎么会着凉!”靳云帆清俊脸庞微低,不敢对上他的眸光,嗓音低沉带着一抹淡淡的磁性。“整天胡说八道! 还不快进去!”蒋淙嘿嘿笑了,不敢再放肆,乐滋滋吹着口哨洗澡去。靳云帆捏着手机,听着小门内调皮的口哨声,忍不住想起早些时候那怦然心动的感觉,再度愣住了。蒋淙打开门的时候,见靳云帆心不在焉捣鼓着手机,暗自乐歪歪。 他扑到小床上,语气装着平坦极了:“叔,咱早些睡吧。”靳云帆却似乎吓了一跳,腾地站直身板,急急道:“不了……床还是有些小,我睡沙发就行。”蒋淙眼明手快,在他踏步之前一把抱住他精壮的腰,闷声:“叔! 别啊! 一床被子而已,我可舍不得你挨冻。”靳云帆想要推开他,手缓缓伸出——却又顿住。“……我盖个外套就成。”“不行!”蒋淙霸气又拖又拉,将他压了下来,随后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最后规规矩矩睡在了内侧。靳云帆见他规矩得很,倒也没再走开。对待陌生不熟悉的人,他做事说话必定坚持到底。可面对这个让他常常倍感无奈,却实在拿他没办法的蒋淙,他心软得很,几乎每次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他父母早逝,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习惯一个人睡。多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跟他人一块睡。他很是不习惯,尽管跟平常一般笔直躺平,蒋淙贴在内侧睡,两人的中间仍有一尺多的距离,可他却直觉拥挤得很。鼻尖隐约传来一股清淡的洗发水香气,很像苹果的清甜味儿,让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他禁不住翻了翻身,被子一下子被他带开了,另一侧露出蒋淙半裸精壮的背——他有些慌,连忙将被子扯过去,将他密密实实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