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自力拍一下颜真的肩膀,笑道:“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找我。祝你成功。对了,你怎么知道汇宝实业会大涨?难道你说的内幕消息是真的,这股市真的是可以操纵的?”
颜真没有把他跟马晓兰的事情告诉张自力,因为马晓兰交代过他,这种事情不能对外张扬,所以他跟张自力只说过搞股票投资的朋友告诉他汇宝实业会涨,没有具体说什么。张自力当时也没有向颜真多问什么,颜真当时看出张自力也是将信将疑的样子,谁都很难相信一个装饰试用业务员会有什么股市内幕消息,如果有他还做什么装饰业务员,直接去炒股不是更有前途,但是张自力又见颜真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妨对颜真将信将疑一番。张自力也算了一笔账,颜清如果利用这个股市内幕消息开发到万利业务,确实可以赚不少钱,何况炒股不是总有内幕消息。
无论如何颜真还是得感谢张自力,因为张自力多半是信任颜真的,后来颜真听颜清讲过,那天张自力去找颜清拿一家店铺装饰的图纸时向颜清打听过这方面的问题,颜清告诉张自力颜真确实有搞股票投资的朋友,并且劝张自力给颜真一次机会,不然张自力也不会这么关照和信任颜真,并且帮颜真向老板娘求情留下他。
颜真笑道:“我朋友在投资公司做事,她专门研究股市的学问。难道张主管也有兴趣炒股了?”
张自力笑道:“我从来不碰那东西,我只是问一下。好了,你打起精神来,祝你顺利把万利业务拿下来。”说完跟颜真又寒暄一番才跟他告别离去,这个即将被淘汰的业务员因为股市的内幕消息预测准确,令张自力刮目相看起来,他仿佛从颜真的身上看到一种不寻常的气质,这人将来有可能前途无量,他阅人无数,他的直觉告诉他颜真不是池中物。
张自力一走,整个宿舍只剩下颜真一个人,颜真有几天没有洗脸和刮胡子,他站在临窗前的桌上看着那块不知道是谁捡来的一块破镜前,里面一个胡子邋遢的小伙子在对着他咧嘴坏笑。不过人逢喜事精神爽,他把自己收拾利索后,再次站到破镜前,里面一个清秀健壮的小伙子在对他自恋地笑着。
颜真把自己收拾好后,准备去见洪小玲,甚至都在洗澡的时候,他已经意淫过跟洪小玲今晚过夜的好事。洪小玲的身材不是一般的漂亮,是极其漂亮,那屁股,那双峰,那柳一样的身腰,那狐媚的漂亮脸蛋……这女人做老婆不符合颜真择偶的标准,但是他想跟她发展成情人关系,在鹏城有几个优秀的男人没有情人。如今他再也不像两年前那么保守,他懂得去找女人享受灵与肉的快乐。
颜真在见洪小玲之前,还是先给她打一个电话,看她有什么反应。颜真用不着猜,她肯定关注到汇宝实业的涨势,因为她是一个“股迷”,几乎每天都会关注股市的动向。颜真坐在自己的铺边,没想到一个电话过去,才说怎么样,汇宝实业今天涨停……洪小玲就抢道:“你不要说了,我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你快告诉我,汇宝实业会不会一直涨下去,会涨到什么价位?还有你哪个什么投资公司的朋友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啊?”
颜真一听洪小玲这么兴奋地说了一串话,止不住俏皮地说:“我说小姐,你能不能一个一个的问题来。你一下提出这么多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你。”
“你少来了。什么这么多问题,不就是两个问题嘛。”
“什么两个,你还没有说你怎么兑现你的赌注。”
“好了,好了,臭流氓,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的啦,小样。”
颜真没想到洪小玲会这么爽快答应,止不住起蒙古包,洪小玲那娇美的身材也在他的眼前浮现出来。颜真对着手机笑道:“那我们今晚是不是先解决一个问题呢。”
“你想得美。”洪小玲在手机里说。
颜真急了,“什么我想得美,你输了想耍赖啊。”
洪小玲在手机里说:“你小样,谁想耍赖了。”
“你不耍赖,干吗说我想得美。我告诉你,我现在就想得很美,你知道吗,我现在就在想,我们今天晚上在一起……”
“我呸,我在中山,你想解决那个问题,就来中山吧。”
“不会吧,你这不是耍我吗。”
“谁耍你啊,我没事啊,我不要做事赚钱啊,我出差不行啊。”
“我不信。”
“不信拉倒。”
“好吧,我投降了。那你什么时候回西乡?我还有四天就到试用期了,你得快点帮我约何小姐出来,不然我会被公司扫地出门了。”
“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去。我跟艳红是好朋友,我跟她已经提过你,她也想见一下你,明天晚上我们吃个饭吧。”
颜真感觉洪小玲在骗他,她肯定没有离开西乡,因为她是售楼小姐,万利楼盘一期开盘才多久,正是接待客户的高峰期,她哪里有时间出差。当然这其实没有什么关系,就算她不肯兑现自己的赌注陪他一晚上,他也不会拿她怎么样,那天他跟她打这个赌也是出于报复她瞧不起他,否则他不会跟她打这种下流的赌。他跟洪小玲通完电话,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呵,真哥打扮这么帅上哪儿去啊。”一个同事从外面挎着劣质的公事包走进来。
颜真一边系鞋带一边笑道:“去朋友那里玩。”
那个同事一屁股坐到床上,脱掉臭哄哄的皮鞋,说:“你还有心情玩,真是服了你。我们还有四天就要被公司扫地出门了,你难道不急。”
颜真系好鞋带,跺了跺脚,说:“这有什么好急的,天要下雨人要嫁娘,顺其自然吧。你今天一大早就出去了,跑到业务了?”
那个同事换上拖鞋,骂道:“跑他们妈个b,不跑了,打算拿了工资去跟老乡学做模具。这年头没有一门技术,很难混到饭吃。我就想不明白,你一个大学生怎么也来跑这种业务,我要是你,早就到大公司里当白领去了。”
颜真没有跟同事们讲他的故事,他也不会跟他们讲他的故事,颜真每次被同事问到个人故事的时候,他都只是一笑了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颜真不喜欢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故事,他的故事在等待知音。他认为人只有认识自己找准自己的人生位置,才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想要什么,他要发财,他要成为一个成功人士。
那天老板娘板着脸训斥他的时候,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他们夫妻俩掉过头来找他要饭吃。颜真走下宿舍楼的时候,居然撞见老板娘。这个三十来岁的少妇,穿着得体,保养也很好。颜真私下里听同事谣传,老板娘跟老板的感情不好,他们在人前显得很和睦,暗地里夫妻俩是同屋分床睡的。颜真不知道同事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管是真是假对他都没有关系。
老板娘穿着一条米色碎白花的连衣裙子,这布料质地很好地贴着她的肉,一扭一摆都是那么的动人。颜真自从那天被她板着脸骂了一顿后,每次看见她都像避瘟神一样远远避开她走人。颜真这次跟她撞面却没有办法避开,也不能再假装没有看见,再怎么着她是老板娘,他是打工仔。颜真于是站着很别扭地笑着喊道:“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