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眼神相触时,率先避开。
赵南星深呼了一口气:“收拾一下走吧。”
这天早上,云京起了很大的雾,能见度不足两百米。
沈沂的车开得慢吞吞,却是正好赶在民政局开门时抵达。
在民政局门口,沈沂点了一支烟。
烟和雾混在一起,他站在原地,声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不后悔?”
赵南星摇头:“不后悔。”
于是,他们一同走进民政局。
离婚调解时两人口径一致,性格不合。
手续办得很快,鲜红的结婚证变成了暗红色的离婚证。
赵南星把证放进包里,站在台阶上往远处看。
沈沂随手把证揣进兜里,声音淡淡地:“房子留给你,还有车,那三张银行卡,你挑一张拿走。咱俩没有孩子,也不用分那么麻烦。”
“我说了,我什么都不要。”赵南星说。
沈沂侧目,温声喊她:“赵南星。”
“嗯?”
“是我想给。”
沈沂站在那儿,身形颀长,舌尖抵着腔内转了一圈,说得格外无奈:“你别拒绝最后的好意。”
“还有。”沈沂叮嘱:“去医院做个全身体检。”
赵南星怔了几秒,而后点头:“谢谢。”
说得格外疏离。
沈沂不忍再看,转过脸去:“行,就这样。”
赵南星的手揣在兜里紧紧握成拳,牙齿都快张不开,却还是扯出一个笑脸:“就这样。”
离开的时候两人分开走,一人一个方向。
赵南星走了一条街,找到一家早餐店,她进去以后要了个百合银耳粥。
店里在放一首舒缓的情歌,有些符合她的心境。
粥很快上来,热气腾腾,蒸得她每一个毛孔都打开来,眼睛都有些酸涩。
那首歌也唱到了高潮。
[为什么偏偏偏偏是你
拨动我的心弦融化冰冷的世界
我在下雨天淋湿在你的春天
渐渐渐渐我们一点一点
不堪重负走到了要分开的边缘]
她一边舀着喝粥,眼泪啪嗒啪嗒掉进粥里。
有些烫,连带着胃也有些不舒服。
但她还是顽强地吃完了那一碗。
当她走出早餐店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变得清晰,只是她眼前还间歇地模糊着。
有路人说:“我说了吧,阳光出来的时候雾就散了。”
赵南星抬起手背擦了下眼睛,大雾四散,世界变成原来的模样。
人来人往,车流如梭,热闹非凡。
大雾终会散,不止大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