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九曲回廊,也到了地方,一进屋就见父母已经坐好了。
多年不见,父母都苍老了许多,父亲白了胡子,母亲白了鬓角,就连自己的弟弟也长成个大小伙了。
“见过父亲,母亲。”
这时原该云承朝他行礼的,偏生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懒洋洋逗着蝈蝈,正眼都没看云淮。
听见云淮要回门,老两位特意盛装打扮着,瞧着云淮自己一个人,母亲赵氏蹙眉。
“不是说一起回门么?怎么只有你一人。”
“夫君有事,说耽搁一会儿,让我先来。”云淮恭恭敬敬。
云寒舟顿时冷了脸,“自己一人你也有脸回来,早知还不如不来,丢人现眼!只叫人瞧不起我们云家,说我们云家教女无方!”
话落他一拂袖,负手就走。
云淮心头一紧,就听赵氏道:“可是你做了什么惹得夫家厌弃了?”
晏家虽说不是权贵,但老爷子也是当过太傅的人,虽如今退到国子监当监正,但最重礼数,断然不会让这般事情发生的。
“女儿没有,只是夫君被家中事绊住了脚而已。”
赵氏轻轻一叹,和云淮七分像的眸子看着她。
“你啊,总是这般单纯,他哪儿是被绊住脚,分明是不愿和你一起来。”
顿了顿,她继续道:“你们分开三年,听说他和一个孤女不清不楚,做女子得大肚些,谁家没个三妻四妾,别因为妒忌落人口舌。”
“对丈夫要恭敬,他若真心宠爱那个女子,找机会就抬了她,对她好些,若川总会瞧在这份上对你好些的。”
“你也是,得抓紧时间给他多生几个孩子,女人家有了孩子傍身,地位才稳当。”
今日天阴,整个屋子光线也暗,赵氏这么说着,云淮心头更是不舒服。
久久后,她才开口。
“母亲,他想休了我。。。。。。”
“铛──”
赵氏手里的茶碗掉在地上。
“好端端他怎么会有这个念头,若川性子是最温和的,你且和我说实话,是不是做了什么难容之事了!”
不似方才的温声细语,赵氏如今质问的话犹如利剑架在云淮脖颈上,好似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要割了她的血肉一般。
“母亲觉得我能做什么?”
云淮反问,话里出奇的平淡,好似已经习惯他们这般无理由的怪罪一样。
赵氏被问的一噎,自己的孩子自己也知道,她一叹。
“女子被休是丑闻,你也别怪我心狠,若你当真被休,这个家断然是没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夫人,此话说的太重了!”姜嬷嬷忍不住出声。
赵氏却道:“不是我说的重,而是事情确实如此,先不说她回来会让我们一家抬不起头,承儿也难说亲事,就说自打她出嫁后,承儿就把她的院子拆了修了个亭子,回来她住哪儿啊?”
她的声音回荡,云淮静静看着茶水,眼底平静的出奇。
倒是芷妍憋着一口气,夫人从小偏心大公子不说,居然还纵容他拆了姑娘的屋子!这完全是不想姑娘回来啊!
赵氏又道:“总之不管如何你万不能被他休了,就算赖也得赖在他家,倘若他铁了心,你大可上吊死在他们家,也全了你的名声。”
云淮抬眸看着她,对她冷漠的也习惯了。
“女儿知道。”
“还有,你的女德女戒也要牢牢记着,在别人家不能犯错,若川小小年纪就做了大理寺少卿,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你再怎么都要巴结住了!你弟弟可还等着你帮忙呢。”
云承也在一旁道:“是啊姐姐,今年科考我又落了榜,我想了想,可能我不太适合读书,等日后姐夫给我寻个差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