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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怎么了？&rdo;凌云抬起头，问。

&ldo;刚才陆经理打电话，说周末的时候，他弟弟打来电话，那个彦木出事了。&rdo;杨风说，&ldo;他想请示一下要不要给抚恤金，他家人倒什么也没……凌总，你怎么了？&rdo;

凌云僵立在那里，手上的文件悬在半空中。

突然，他厉声喝问，&ldo;你说谁？&rdo;把杨风吓了一跳。

&ldo;我说陆礼林那里有个叫彦木的，请假回家，在那边出了车祸……&rdo;

凌云的脸白得一丝血色也没有，文件还维持着原状。

&ldo;凌总，凌……&rdo;

凌云忽然抓过电话，按了几个键，好像不对，又重新按，却不知道把手上碍事的文件袋放下。

电话是彦木的父亲接的。

凌云手里拿着电话和文件，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对方显然已经说完了。

&ldo;凌总，凌总！&rdo;杨风过来叫他，他还是保持着姿势，眼睛定定的，没有丝毫眨动。

杨风小心翼翼的碰他的胳膊，&ldo;凌总？&rdo;

仿佛只是轻咳了一声，凌云竟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ldo;小云！&rdo;杨风大叫，双手去扶他的肩，又是两口鲜血从凌云的嘴里喷出来。

杨风的脸上，西装前襟，全是血。凌云还是没有动，眼睛也还定在那里。

&ldo;小云，小云！&rdo;不管杨风怎么叫，凌云都没有反应。

我已经决定要在你身边很久。

桃花落了，我就回来了。

车祸是周五发生的，穷县城里常见的私人长途巴车。

在山间小路上，车坠下了悬崖，下面是滔滔的大河，正值春汛期，无人幸免遇难，包括司机和他卖票的妻子。

春天过去了，万紫千红的世界沉入浓稠得化不开的墨绿之中。

你说

桃花落的时候

就回来

可是

所有的花

都已经

落了

第16章

打开门，就听到&ldo;回来了，回来了，凌云回来了&rdo;的叫声，&ldo;凤凰&rdo;在屋里转着圈，飞到凌云的身边叫&ldo;凌云，凌云&rdo;。

凌云摸了摸它，进厨房做饭。

&ldo;凤凰&rdo;跟在他身边，说，&ldo;唱支歌吧，凤凰给凌云唱支歌吧。&rdo;便开始唱起来。它从电视上新学了一首歌，正在热情上。

唱到中途，又想起别的话，叫道，&ldo;凤凰陪凌云，回家吧，回家吧，凤凰陪你回家吧。&rdo;

然后它就重复&ldo;凤凰陪凌云&rdo;、&ldo;回家吧&rdo;、&ldo;凌云回家吧&rdo;、&ldo;凤凰给凌云唱歌吧&rdo;，不厌其烦的颠来倒去。

这些话都是他在临走之前教它的。

饭做好了，凌云坐到客厅里，打开电视。

&ldo;凤凰&rdo;喜欢看动画片，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暂时安静了下来。

半个小时的动画结束了，他没有回来。

凌云开始盛菜盛饭，&ldo;凤凰&rdo;喜欢吃肉汤泡饭，他每天都做一些给它。

吃完饭，&ldo;凤凰&rdo;又开始絮絮叨叨，&ldo;凌云，凌云&rdo;，&ldo;陪凌云&rdo;，&ldo;我陪你&rdo;，&ldo;有凤凰在&rdo;之类的差不多的话，它学得时间久了，没有人再教它，已经说得断断续续，模模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