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立即满脸通红,他对没多想就完全抄袭秋彦的作业,感到羞愧极了。
&ldo;我完全没想到那点!&rdo;
惭愧的疾风一副很可怜的样子。&ldo;菖蒲小姐&rdo;于是微笑地改变话题。
&ldo;当然,秋彦做的也不对。但是,秋彦近期内一定会来道歉,我希望那时你能回想抄作业的事而原谅他。&rdo;
&ldo;我也要向秋彦道歉,我也不好。但是,秋彦为什么只拿蓝色颜料呢?&rdo;
&ldo;因为天空。&rdo;&ldo;菖蒲小姐&rdo;喃喃自语地说着,抬头看着天花板‐‐白而干净,但一成不变的天花板。
&ldo;所谓水色,原本是透明的。但河川、池塘、大海会看起来像蓝色,&rdo;疾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ldo;是因为抄袭天空的关系。&rdo;
&ldo;菖蒲小姐&rdo;失神地看着疾风一会儿,然后,深深地颔首。
第五节
真是篇好故事!我想,偷蓝色颜料的少年的动机是那么善良。从这篇文章的标题天空的蓝,我联想到岩山牧水的短歌:
白鸟不悲天空蓝
青海不染任漂流
这是我最喜欢的诗歌。纯白的海鸥、清澄的蓝空及深邃的蓝海,这种对照,既美丽又悲哀。
每当人们吟唱这首诗时,就会将自己的影子和白鸟重叠。大家都很可怜,而有谁不孤独呢?
我也像漂浮在波间的一只无依无靠的海鸥。想着想着,我独自笑了起来。有点像契可夫(译注:俄国小说家antonpchekhov)般装腔作势。
佐伯绫乃小姐也很孤独吗?
话题再回到我的相簿。老实说,现在相簿里的相片已凑齐。九公分乘十二公分的气泡,如今亦已破裂消失。然而,气泡破裂时,留下了一句话‐‐&ldo;为什么?&rdo;
遗失的照片经由邮差的手中,再度回到我的手里。起初我对印在有花纹、可爱的信封背面写的寄件人姓名,没有任何印象。没有地址,只有&ldo;桥本一美&rdo;。看看邮戳,是广岛市,有些惊讶,我应该没有认识的广岛朋友。
想起&ldo;桥本一美&rdo;这个名宇,是在看过小学的毕业纪念册以后。她是小学六年级时,和我同学一年的同班同学,不记得和她曾亲密交往过。
我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封口,里面只有一张用薄信笺包裹的照片。
我立即明白那是我相簿里被抽掉的照片。啊,是它!我想。记忆中的某处有一些些残留印象。
那是一张开始泛黄的彩色照片。是在附近公园里拍的、常见的景象:有站着聊天的年轻妈妈们,拉着妈妈的裙子、抱着布偶的女孩子及像动物园里的猴子垂吊在游戏用的轮胎下的男孩子,当然,在中间的是沉稳地蹲在砂坑里、不可思议似地紧盯着镜头的我。这还无所谓,重要的是内裤全被看见了。我还是希望做父母的能多留意些,尽量避免那些将来会让小孩子脸红的镜头。
无论如何,我终于清楚相簿里的空白曾放过哪种照片了。虽然不了解的事情似乎变得更多了。
那张照片,到底是经由什么路径交到桥本一美的手中呢?而事到如今,为什么会再回到我手上?
靠着毕业纪念册和一些文集,我决定回溯那段模糊的记忆。虽然有些靠不住,但我还是慢漫回想起一些像插曲般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