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慎目光远远投出去,那人相貌年轻,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
一身银灰西装端坐于主位,神态高高在上,看人的眼神充满睥睨与傲然。
如此作态,让费慎无端联想到了自己家里那位堂哥。
此人与费惕有种如出一辙的蠢态,若是有缘见上一面,说不定能惺惺相
蠢人大多是相似的,具体表现为内里是个草包,但不愿意承认自己草包,于是毕生都在致力于用精致的包装将自己衬得精明点,殊不知,这样只会显得更加不伦不类。
凭借优秀的记忆,单单是第一眼,费慎便已认出了对方。
里面坐着的年轻男人,正是如今维冈的首领,段斯昂。
段斯昂上过毒刺的暗杀名单,雇主也曾点名要求k亲自执行任务,只是由于当时给的佣金太少,费慎不想浪费时间便没接。
未料时隔多日,竟会在此处碰见本尊。
邵揽余进入会议室,秦一舟和费慎准备跟上,却被门口的士兵拦下。
“只能一个人进去。”士兵硬邦邦说。
邵揽余回头看了他俩一眼,脾气很好地说:“没事,去外面等着吧。”
老板都发话了,秦一舟也只能按令行事,自觉后退了几步。
费慎仍不死心,想推开挡路的士兵跟进去,被秦一舟眼疾手快拽住,强行带离了现场。
大门合上,最后一点喧闹被关在外面,邵揽余身后恢复沉寂。
他不急不忙扫视一圈会议室,初步判断,这里面至少埋伏了四五个人。
见人进来,段斯昂仍旧无动于衷坐着,并没有要起身迎接的打算,甚至连主动开口的问候都没有。
倒是邵揽余礼貌性寒暄了一句:“段首领,真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段斯昂尽管是坐着的,眼神却居高临下睨视他,语气里的讥讽一点也不遮掩。
“消失这么久,我还当你死了呢。”
听了这话,邵揽余也不生气,莞尔道:“邵某命硬,托您的福,还能好好多活几年。”
“是吗?”段斯昂冷笑,“那可真是让人遗憾,栾河道那回你没死成,乌勒海爆炸也逃过一劫,你本事不小啊邵揽余。”
邵揽余眼神微冷一瞬,又很好地恢复无恙,从善如流说:“段首领过誉了。”
会议室外,秦一舟将费慎拉到了人工楼道的通风窗户边。
他面色不虞的教训:“你想干什么?里面那么多真枪实弹,打算和他们起冲突?”
费慎甩开对方的手,好像很不耐烦的样子:“你也知道外面人多,随便开几枪,邵揽余都能被打成筛子。”
闻言,秦一舟面容霎时古怪了几秒。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起我们老板的安危了?”
费慎不拿正眼看他,轻描淡写说:“关心自己的钱,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秦一舟面向窗户,无所谓笑笑,“只是关心之余,也别太低估你的雇主了。”
他指了指窗户外,酒店大楼正对面,屹立着一幢与这边不相上下的恢宏大厦。
“那栋楼里,荷枪实弹的人是这边三倍,每个方位点都安排了狙击手,还有你脚下踩的这块地板,埋了无数纳米追踪弹,”秦一舟拍拍费慎肩膀,暗含告诫,“任何人有异动,都是死路一条,包括你。”
费慎神情依旧,不觉惊讶也毫无忌惮,反倒抬起胳膊搭住对方肩膀,幸灾乐祸地一针见血道——
“秦助理,用不着担心我,你该担心的是,里面那个蠢货会不会把邵揽余气死,然后你们的交易就完蛋了。”
幕后推手
此话一出,秦一舟目光陡然冷冽几分,脸上没了温度。
费慎极其敏锐地察觉到对方心情变化,却依旧吊儿郎当:“别这副表情,邵揽余绕这么大弯子,费这么多功夫,要我还猜不出你们想做什么,岂不是跟那个姓段的一样蠢,对吗秦哥?”
秦一舟:“……”
“别喊秦哥。”他硬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