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手掌里胡乱擦了一把,哼了一声道:“笑话就笑话呗,我无所谓,反正别人说起来都是周裴尧的学生,丢脸的也不是我一个。还有,你刚说让我答应一件事,可睡觉和吃饭明明就是两件事。”
他失笑出声,摇头道:“确实长大了,会回嘴也会讨价还价了。”
我凑到他脸畔,讨了个不同于轻啄的长而深的吻。
末了,笑答道:“这不是讨价还价,只是提前预收饭费而已。”
他拍拍我的后脑,几乎贴着我的耳朵轻声笑问:“老师吃你做的饭还要付费啊?”
他的唇翕合间擦过我耳垂上敏感的肌肤,我瞬间红了脸,呢喃道:“刚开玩笑的,不用付费。”
再这么下去,大概就要不分场合地点的擦枪走火了。我赶紧直起身,远离危险的病床。
“老师,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我睡饱了就过来。”丢下这句话,我逃也似的出了病房门。
论起不动声色就能撩得人把持不住的道行,我还差得远,怎么就这么不自量力呢?
简直是自讨苦吃,自作自受了!
回家
打车回到小区门口,我还是先去超市买了菜。周围倒是也有早市,新鲜食材比较多,但过去医院要一个小时,如果早上买菜做好再送去就有点儿太晚了,而且估计我也等不到早市开就已经急不可耐想出门了。
给妈妈报了平安,她终于听到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大大舒出一口气,说:“惜惜,你以后可不能这么没日没夜的忙工作,身体要吃不消的。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不回学校,工作没关系么?”我心虚的没敢多说什么,敷衍几句匆匆挂了电话。
打开电脑,未读电邮已经超过三百条,我一一看过回复了重要的一些。已经晚上八点多,过了办公时间,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助理打了电话。小姑娘在那头简直有点儿喜极而泣的意思:“教授,你可算出现了!我这边都快世界末日了,你快回来拯救地球!”
我顺着她的调侃玩笑了几句,然后吩咐了接下来一周的工作安排。当我问起学术年会的情况时,她告诉我,麦院长跟几位专家聊得挺好,我两个博士生代为做的报告反馈还不错,不过所有人都在问小周教授去了哪里。
“好多来参会的人可是专程来亲眼目睹教授您的风采的,这下可好,失望而归,有些厉害的跑去跟麦院长哭诉,等您回来他可有的要念叨一阵子了。”
挂了电话后又恶补了几天堆积下来的工作,十一点半的时候主卧里传来大提琴优雅沉静的旋律,我放松身体,用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听完了整首曲子。
躺在客房的床上,还是很久都没能入睡。起身从行李箱里取出安眠药。半夜还是照例醒了一次,加了药又睡着,梦里仍不踏实,不知道什么东西丢了,到处的找,不停的追,筋疲力尽还是停不下来。
不到五点就醒了,洗漱完先处理食材开始熬粥。本想随便吃点东西,但看见镜子里自己仍然缺乏血色的脸,于是重新走回厨房,煎了鸡蛋、培根,煮了牛奶麦片,烤了面包加上芝士坚果,然后一口一口慢慢的全部吃完。
八点左右回到医院。夏天日出得早,旭日东升之后骄阳如火,在没有空调的室外已经颇有点儿暑意。医院周围山林环绕,倒是纳凉避暑的好地方,但门诊大楼外沿着山路排开的车龙仍然让我皱起了眉。
“这是有什么大人物住院吧?”的士司机颇有心得的说,“这么多采访车,生个病都没个安生,也是够闹心的。”
我心里有些打鼓,走过中庭果然见v区门口聚了许多人。除了保安外,几个护士也在维持秩序:“不能进不能进!是患者学生也不行,还没到探访时间,而且也要预约,这里是贵宾区,本来就不能随便进出。请大家保持安静,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有个记者带着摄像准备绕到大楼的另一侧,她眼风扫到我时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要往这边跑过来:“您是小周……”我赶紧侧身躲进走廊,仗着比她路熟,转了几个弯,从另一边出了医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