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毕延离开为止,心口那种琢磨不透的感觉就在无限放大,大到让他感受不到其余的情绪。
这种连他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思绪,要他怎么跟小朋友解释呢。
但是看小朋友这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估计不问出来,是不肯乖乖睡觉了。
周晏别对上他执拗的视线,道:“幺幺,你叫我什么?”
温垚夏:“……”
温垚夏:“哥哥。”
周晏别嘴角勾着,用食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嗯,因为哥哥听到你受伤了,很担心你,所以哥哥就过来了。”
温垚夏:“……”
空气中只剩两人的喘息声。
许久,温垚夏突然说:“哥哥,谢谢你。”
声音很轻,很轻,听不出情绪。
周晏别揉了揉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温垚夏突然就很委屈。
因为什么委屈呢?
温垚夏双目无神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在心底询问自己。
是因为周晏别刚刚说的话吗?
可是他应该高兴才对。
周晏别担心他。
周晏别把他当成了弟弟。
周晏别对他这么好。
他应该高兴才对啊。
可是为什么越想越委屈了呢?
他已经这么贪心了吗?
这还不够吗?
眼眶涌上一阵热意,温垚夏挪了挪身体,想把头埋进被子里。
埋到半截,周晏别就把他拽了出来,“躲什么?刚擦了药,等会蹭没了。”
温垚夏把头往右边一偏,躲开他的视线,“没躲。”
很好,哭腔非常明显了。
周晏别心头一紧,把他脑袋掰了回来,“你哭了?”
温垚夏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只是微微眨巴眨巴眼睛,泪珠子就滑下去了。
周晏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给他抹眼泪,还以为是自己那句话说太重了,慌道:“哥哥刚刚不是在凶你。”
又哄道:“蹭吧,没事,蹭掉了哥哥再给你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