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了。
林清孟第一个反应过来,面色仿若三月飞雪,“郑屹安?他怎么敢?”
残缺的蝼蚁之躯,凭何窥视侯门公府!
林侯爷的亲信也有些尴尬,“这不能吧?郑屹安一个阉人,就算坐到他那个位子,哪怕娶个平民女子,也是千夫所指的!他还敢妄想侯府的女儿?这不是看不起侯府吗?”
林清孟怎么想怎么觉得怪,“有人给郑屹安送过女人,他都是能拒就拒,实在拒不了的,都是养在专门的宅子里,过段时间就放走。青云,你确定……?”
“对,凭什么林昭夕就是特殊的?难道说,郑屹安也恨侯府入骨,想借林昭夕之事,给侯府难堪?”林芝孝也不信。
一时间,众人都望向顾青云。
顾青云解释来龙去脉。
“春日宴的时候,我偶在林院内赏春,看见四姑娘被康宁郡王府的李少爷纠缠,但李少爷凑巧被鸟窝砸了脑袋,四姑娘得以逃脱,手帕却不小心从怀里落了下来。我本欲上前捡回来的,毕竟内宅女子的帕子若被外男捡到,是麻烦事,却发现郑屹安早在暗处看着,他先一步走上前,将手帕拾起,而且……揣进了怀里。”
林清孟面色抽动,也想起来一事,“春日宴晚间的时候,我因为些事,训诫了四妹几句,正巧被他听见,他还出来说了我几句,我还说他不像管闲事的性子。”
似乎一切都有隐隐约约的指向。
亲信有些犹豫,“这、这些都不是什么准确的证据啊,再说他一个阉人,难道还肖想侯爷的女儿吗?”
顾青云却是信的。
他记得那日郑屹安的眼神,就算不是爱意,也应该是重视、有目的的。更何况他看见郑屹安手下的探子甚至能顺利进入侯府,随意交谈。
他还真有那个胆子!
当然这些他不敢当众说就是了,“侯爷不妨发帖宴请,到时候让四姑娘也跟着作陪;他毕竟是阉人,也不能真做什么。”
亲信知道这四姑娘是个不受宠的,林侯爷不会心疼,“也是,到时候隐蔽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错了,也没关系。”
林清孟紧皱眉头,“万一是真的呢,他一个阉人凭什么看上侯府的人?若真动了心思,我们侯府的面子也丢不起。”
亲信却不信郑屹安敢娶林昭夕,能让林昭夕作陪已经是赏脸,“四小姐国色天香,谁不想一睹芳泽呢?也许他只是想让四姑娘……倒杯酒呢?”
亲信见没人反对他的话,更是大胆谏言,“郑屹安刚升,在皇上面前还没站稳脚跟子,这等荒唐事他断不会做的!咱们就是试探试探,让四小姐倒倒酒、陪一陪,哄高兴了,先把二少爷救出来要紧啊!”
林芝孝感受着众人的目光,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让林昭夕陪一陪,哄哄郑屹安,只要没人说,就无损她的闺名。侯府白养了林昭夕这么多年,也该付出点吧!
“就这么办吧。但若动了娶妻的心思……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林清孟看着手中粗糙的茶杯,微抿一口,便放了下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林昭夕的住处。
林清孟确实对这个害死自己弟弟的女人不喜,但这简陋的屋子也确实有伤侯府名声。
他清了清嗓子,“十万两银子都被你挥霍了,怎么没想着清扫清扫房间?”
“大少爷的房间是你自己掏腰包装点的?”林昭夕语气平平。
林清孟没想到她说话这么呛,“你现在说话怎么这么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