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摸都摸过了。容渺猛的收回手,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殿下你要大人大量不要怪我啊,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摸你的!等她念完所有知道的神名,忏悔结束又想起来一件事,她还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去哪里啊!万一离城太远她怎么回去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容潋缩在大氅里,头一点点的往下耷拉,等她整个人都要迷糊的时候就感觉腰身一轻,脚下踩到了实地才醒悟自己被抱了下来。容渺回头:“这是哪啊?”太子殿下抬头示意她往前看,几处巍峨挺拔的高山拔地而起,状如莲花,绵延不绝的石阶从山脚蜿蜒进深山,临近傍晚,吹了一天的北风也停了,天空一片湛蓝,而峰顶白雪皑皑,纯净美丽,咚咚的钟声回荡在山间。“莲台山?”容渺着迷的看着那几处高峰,由衷的赞叹道,“好漂亮。”再漂亮的景色看上一个时辰也会腻的,尤其是还爬了一个时辰的山之后。容渺抬头看了看天,漆黑的夜空上星辰闪烁,弯弯的月亮高悬照的山道石阶上一片雪白,没有划开的雪映的月光,静谧幽静,只是她现在累的很,只想一屁股做到地上休息。舒懋琛也跟着走了一个时辰,但是脸不红气不喘,见她又停下,催促道:“还不快点,你难道想大晚上的就住在这里?”容渺悲愤的瞪过去!她现在也不明白有轿子不乘偏偏要步行爬山,还一爬就是一个时辰,尤其是她肚子饿的咕咕叫,眼前的人居然还一直催促她往上走。她觉得她和她爹都猜错了,太子殿下肯定不是喜欢她,而是讨厌她讨厌的不得了,不然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qaq。容渺又爬了两层石阶,只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脚肯定磨出泡来了,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寺庙,只觉得浑身都要虚脱,摸了摸肚子,向太子殿下哀求道:“殿下,咱们坐下歇会吧,我走不动了。”舒懋琛伸手牵住她,微笑:“乖,马上就到了,等到了再歇歇,你肚子也饿了,到时候也有吃的了。”容渺气的一甩手,没甩开,又甩了下,气鼓鼓的心想,你原来听到了我肚子叫了啊!又累又饿又冷,容渺怀念她暖呼呼的床香喷喷的盖着荷包蛋的阳春面,对着舒懋琛的笑脸也摆不出好脸色,控制不住的站在地上,咬牙道:“我不要走!我累了,要歇着!你要走自己走好了,反正我就是不走!”山上风大,呼啸的风吹着,山壁上扎根的松树被吹的呼啦啦的响,容渺吼完神清气爽之余又觉得恐慌,故作若无其事的看过去,就见舒懋琛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更心虚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接了句:“你这么看我我也不怕。你想走就走好了。”舒懋琛真的甩手就走了。容渺对着他的背影愣了愣,又扭头看后面,不见半个人影,再抬头看,舒懋琛的背影也快没了。她突然就一股委屈劲儿就上来了,也不嫌脏,真的一屁股就坐在了石阶上,一抹脸,两行热泪就下来了,被风一吹脸上凉飕飕,使劲抹了两下,眼泪就是止不住,越想越觉得委屈,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随手抓起一块石头就丢了出去,一边哭一边骂:“坏蛋!大坏蛋!”她没骂过人,骂人翻来覆去的就是大坏蛋坏蛋的来回循环,骂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解气,身上又冷飕飕的,抽噎了下,转身准备爬起来,就听到一声凉凉的男声:“骂完了?”容渺余气未消,再抬头看到舒懋琛不知何时就站在三个台阶之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股气就从她小腹一直冲到她脑仁上,眼睛都红了,三两步的冲上去,嗷呜一声撞了上去,脚丫子朝着他的脚就踩上去,声音还抽抽搭搭的,“我讨厌死你了!你还回来做什么!”舒懋琛长叹一口气,两三下制住她的花拳绣腿,弯腰抱住她接着往上走,“脾气这么大,你爹怎么教你的?”容渺依然在抽搭,还打了个嗝,“我爹才不会这么欺负我!”舒懋琛冷哼一声,容渺瑟缩了一下,刚刚的胆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又想起来她刚刚好像又打又踹的,心虚的把头埋到他怀里,舒懋琛瞧的一清二楚,:“现在知道害怕了?刚刚干什么去了?”他心里有些犯愁,这么天真的性子将来进了宫可怎么办啊?这完全是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让他觉得稍微亲昵点的动作都觉得束手束脚。作为一个思想成熟,身体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殿下在和心上人并且还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的时候,自然不会只想着拉拉手,时不时的逗弄她一番。舒懋琛又在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快点长大些吧。这还不是让他最犯愁的,最让他愁的就是这个容渺现在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马上十一岁了还时不时的冲动,见到他半分的进退有度都没有,而且做事半点不经过深思熟虑,带着几个人就敢出城,如果不是他随后就跟了出来,她今天怎么办?如果再碰到心生歹意的人,一不做二不休的弄的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到时候怎么办?就是把人全都弄死了给她报仇造成的后果无论是她还是他都承担不起。容渺见他半天不说话,偷偷的瞄过去,脸色沉沉看不出喜怒,咽了咽口水,求饶道:“殿下,你不会真的要惩罚我吧?”大眼睛眨啊眨,嘴唇紧抿,纠结又忐忑的看过来,“我道歉行不行啊?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骂你,我让你打回来,再让你骂回来好不好?”见舒懋琛还是不说话,又沮丧的道:“到底你想怎么办?能不能不要告诉我爹。”“殿下,你大人大量,古人都说了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比宰相地位高多了,我就说了你两句坏话,还没踩到你,你也没损失多少啊,我都让你打回来了,还没计较你非拉我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山路,咱们这也算是两两扯清了吧。”容渺越说越理直气壮,声音也越来越大,自己都觉得自己占理。☆、舒懋琛忽的站住,似笑非笑的瞅了她一眼,“既然已经扯清了,那我现在抱着你上山,里又怎么报答?”理直气壮的容渺顿时语塞,装傻的一样的又往舒懋琛怀里一缩。舒懋琛作势放下她,“快说,不说你就自己走上去。”半侧了下身体看了眼身下绵延的台阶,“当然,你想走下去也行。”容渺纠结的蹭了蹭,“殿下,我需要好好想想……”所以咱们还是先上去再说吧!“不急。”太子殿下大概是不屑于和她计较,低低的哼了一声就接着抬步往上走,容渺悄悄的松了口气。距离山顶本就没有多长路程了,又少了容渺这个拖后腿的,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山顶,进了暖呼呼的屋子,捧着一杯热茶,容渺感动的眼泪汪汪,等僧人端上米饭菜的时候容渺的口水差点流出来。她捂着肚子,“好饿。”眼巴巴的瞅着殿下,用眼神催促殿下快点吃饭吧,她真的好饿好饿qaq。舒懋琛大发慈悲的爽快道:“用膳吧。”饿极了的时候什么都不挑的,容渺也不嫌弃桌上的白菜豆腐,连一点油腥都没有,狼吞虎咽的吞了半碗饭,容渺觉得自己总算活过来了。吃饱喝足之后,容渺总算又想起容越的叮嘱了,想着太子殿下居然真的抱着她走了老长的阶梯,她羞愧的差点捂脸,偷偷的瞟了眼正在饮茶的殿下,纠结片刻,开口:“殿下。”“嗯?想好怎么报答我了?”舒懋琛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盅。容渺:“……”她突然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怎么回事?这好像就是她爹给她说的过河拆桥吧?只是这河也不是她要过的啊,容渺怀着心虚愧疚的移开视线,故意清了清喉咙,“殿下,你以后不要对我这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