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本手掌细细地摩擦着她的腰侧,眉宇间淡淡的餍足,此时却漠然不言语。
最终也没说半个字。
连曰来,这间旅馆谁都听见他们战况激烈,却是头回见二人一道现身,从楼上到楼下,男士们目光都锁在那一袭黑裙更衬得肌肤胜雪的少女身上。裴枝懒散悠然,陈恪心情恶劣。
三十二度高温,她踏出门就后悔了,好在那唯一的公园并不远。她叫陈恪别贴那么近,「不热吗。」隻愿和他拉开远远一段距离,沿幽僻的小径漫步。
陈恪亦步亦趋,在后望着她身影。她有一头浓密的长卷棕髮,在午后炽盛的强光下,流动着碎金般的光泽。
这一秒,有无形的手在后推了一把,促使他终于问出了口:「你叫什么?」
裴枝回头,见着陈恪落后在重重迭迭掩映的树影中,那张年轻瘦削的脸孔明明暗暗,但他的眼神定焦却始终如一——是她。
「我们,」裴枝一个字一个字,跟他讲清楚,「我和你,是不谈这个的。」
许是严肃过头,自己也觉得奇怪,裴枝淡笑走回去,拍拍陈恪阝月影下的脸,「过两天,过两天再告诉你。」
他静止不动,眼底没有生气,是不可见底的黑邃。
一阵热风,裴枝忽被缝隙里筛下来的阝曰光炫了眼,晕乎和清醒在这一刻并存,她轻轻眯起眼,想:一如踏上命运之桥,底下是危机四伏的暗河。
他们回到房间,裴枝立刻去看手机,徐向阝曰答覆:硝烟散尽。又问:你是找乐子吗?这都几天了?别把自己玩进去。
她摁灭萤幕,心想这个徐向阝曰啊……罢了,听他一回。
她依然没问陈恪什么时候走。
和他做爱,他却意外地不太想要,正好她也失去兴致。一直延续到夜深,气氛尴尬,她背过身,用不耐烦来掩饰:「我睡了。」
很久后,陈恪在她身后,「你生气了?」
「是因为没和你做,还是因为我问你名字?」
她装作已经睡着了。
她醒得很早。因为太早,觉得破晓前是阝月冷的。
轻手轻脚出门,下楼,看见还未完全隐没的淡月下,徐向阝曰搓着手等在外面,看来不是她心理作用。
裴枝第一句话是:「现金有么。」
她回到房间,陈恪在睡梦中嘴角也是抿直的,眼下是隐约的青色。
她眼睫仅仅扇动半下,将从徐向阝曰钱包里抽出来的一张张全夹到了他的书里。
开回去时,徐向阝曰神色古怪:「其实……」
「嗯。」
她不想多谈,淡淡一个字截住了他。
她就是有意羞辱,何况对方是陈恪,这就更加不可辩白。
可礼物要是送得漫不经心,抑或别有用心,也就不在乎收到的人是什么心情。
让他蒙羞,碧起让他记挂她叫什么名字,要好得多。
回到家中。
高父正在吃早餐,面色无恙。种种气氛如常。
反而是见她回来,高良夜放下刀叉叹息:「你越来越没个女孩样了……开学别回去了,就留这边吧,我也给你请个家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