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媳妇啊,你家方荣的事情不急,我知道你的委屈,一定会妥善安排的,你放心。”上官鸿又一次安慰道。见上官鸿不接受她的暗示,小妇人心里直恨恨:你既然看不中我,我也不强求。好歹,妙青大人是官身,可以好好照拂小女子呢!你等着吃官司吧!“上官老爷,小女子的夫君在方大牛家修宅院时,爬的那个架子被人做过手脚,害得我家夫君从高处摔下来,半身不能动弹了。小女子命苦啊!”她拭拭眼泪,继续说着,“老爷您不仅不可怜我,不可怜我家夫君躺在床上,不给我夫君去看病,还指使人来威胁奴家,说,说……”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脸色又白了几分。妙青见势头对自己有利,轻声细语地安慰到:“方荣媳妇啊,上官兄从来没有做过坏事,说不定有什么误会,你可一定要讲清楚啊!”“奴家知道,上官老爷不会跟民女一般见识的,一定会还民女一个清白的!那三个男的说是跟方荣一起在方大牛家修宅院的,出事后,说奉了上官老爷的旨意来警告咱们,还把奴家屋子里的东西都砸碎了!”终于说完了,方荣媳妇低下头,再也不肯言语。“方荣媳妇啊,你还认得出来这几个帮工吗?”上官鸿思路清晰,口齿清楚。方荣媳妇忍住悲痛,肯定地说:“那天来小女子家里时,三个人都跟民女打了个照面,所以记得。”“好,把方大牛家修理宅院的帮工带上来!”妙青一声令下,任谁都都不容反驳。三个人陆续被带上了公堂。“啪!”惊堂木一响,那是妙青在发威。惊得其中一人腿一软,半路上差点跪在了地上。另两人也战战兢兢,无所适从。方坤一看,顿时明白了:定是这三只“老鼠”干的好事!至于是不是上官鸿指使的,看着他们的眼神瞧也不敢朝上官鸿瞧,就能一清二楚了。“跪下!”妙青扯着嗓子一声大喊,喊出了上任者的“威严”,“你们三人不做良民,威胁方荣媳妇不说,还在方荣家里打砸,实在可恨!今天给你们一个机会,从实招来!”方荣继续高声说道。堂下一人心中想:既然是妙青县太爷指使咱干的好事,就一定会罩着咱们的,只要我紧紧咬住上官鸿不放,任他武功再高强也飞不了!完成了妙青老爷的任务后,咱就发财喽!发了财,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是先把芙蓉楼的翠翠接出来。瞧她那红扑扑的脸蛋,有型的身材,床上功夫一定了得……他越想越兴奋,透过上官鸿,仿佛看见了自己将来的锦衣玉食,美女在怀。打定主意后,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堂前,“晴天大老爷饶命啊!小的不是人,为虎作伥,陷害百姓。大老爷饶命,以后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此时他说的可是字字属实,引得妙青一阵心惊:臭小子,乱说话可小心我剥了你的皮!他惊堂木一拍,扯着嗓子大喊:“你做过什么坏事,还不从实招来?”堂下之人微微抬起头,余光小心地向上官鸿瞟去,又不敢正眼跟上官鸿的目光接触。“老爷,前几日,上官鸿找到我,让我在方荣干活的梯子上做手脚,答应事成之后给我一百两银子,让我远走高飞。方荣出事之后,又让我去方荣家打砸威胁,不能找方大牛家的麻烦。这两件事情都是俺三个人做的,都是上官鸿指使的啊!”他瞄了一眼上官鸿,发现上官鸿的目光直喷火,战战兢兢地挪着膝盖离上官鸿远了些,“小人招了后,求青天大老爷从轻发落,严惩主谋,还方荣一个清白!”说完,痛哭流涕地不停磕着头。上官鸿一听,啥都明白了。原来是堂上之人伙同这三个瘪三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这等奸诈小人隐藏得如此之好,真正是高手啊!怪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认不清这只披着羊皮的狼!丞相大人,您老人家也看走眼啦!派这样的“得意门生”来照拂张夫子,真正是张夫子之福,他上官家之幸啊!他盯着堂上的妙青,直盯得妙青全身冷飕飕:狗贼,胆敢打小女的主意,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上官鸿哪怕拼尽了全副身家,也要跟你这狗贼周旋到底!妙青惊见了上官鸿的目光,知晓他已经心知肚明,心里冷笑:只要你识时务,把小女许配于我,我一定会保你安然无恙。假如你还是死心不改,今天的可是“开胃菜”,你就等着接我的大招吧!“大胆刁民!上官鸿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大善人,谁人不识谁人不晓!青天白日,天理昭昭,你竟敢栽赃嫁祸,本官一定严惩不贷!”妙青扯着嗓子,威严十足地喊着,就是不提“何人指使”这事,铁定了心要揪住上官鸿的“小辫子”。“老爷明鉴啊!他上官鸿看中了方荣的婆娘,两人早就有一腿啦!”堂下人哭喊着道出了“内情”一双贼目瞄向了上官鸿,“前不久被方荣瞧出了端倪,两人一合计,就让方荣永远躺在了床上,不敢再声张了。小人句句属实,如有谎言,愿天打五雷轰!”他发起了毒誓,引起了众差役的深深震撼: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了,十里八乡称道的“大善人”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如若真相果真如此,妙青县的老百姓的“三观”又要被颠覆了。一旁的方坤深信方大牛的为人,也间接相信上官鸿的为人,但瞧着眼前的阵势,上官鸿翻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堂上的那位有心帮助。可是堂上的那位主,自从入这县衙后,他方坤一直瞧不清妙青的底细,似有一谜雾,团团围住了他。这人是真是假,是善还是恶,一直让方坤捉摸不透。“老爷,老爷,小女子识人不清,禁不起诱惑,今已酿成大错,还望老爷明鉴是非,放小女子一条生路。小女子夫君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公婆年事已老,需要侍奉,小女子一定痛改前非,好好侍奉夫君和公婆。”方荣老婆是何等的聪明,紧紧抓住恶人的言语落井下石,一下子“做实”了上官鸿与她的苟且之事。上官鸿久经考验,但也是江湖道上之事,此等歪曲事理,栽赃嫁祸的苟且之事还从未经历过,此番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堂堂一个男儿,一直是光明磊落,跟这些小人物是斗也无法斗啊!也是上天存心灭他,几个人合起来咬住他,势必需要他掉一层皮不可了。他深知,今天是走不出这“县衙”了,不要说他百口莫辩,就是证据在他这儿,堂上那位也是不可能让他顺顺利利走出去的。而今,他已经瞧见了妙青的“真面目”,按妙青的行径,暗地里的勾当肯定不少,暗地里的人也肯定不少。他一人被冤枉并不可怕,坐个几年牢,江湖上还有一些朋友,等捅到丞相大人眼前,张夫子也会出一把力的。眼前紧要关头,就怕夫人沉不住气,自乱阵脚,被妙青从府内“攻破”,那忆寒的清白可就完了啊!上官鸿一直挂心的是家里的宝贝女儿,对眼前这一场戏则是听之任之,毫无动静。这可急坏了方坤,他面上不显露,心里却已是海浪滔天:这位爷啊!你不担心自己的安慰,也要担心家里的小姑娘啊!你这一坐牢,哪怕子墨高中状元,也是无济于事的哟!子墨心心念念你家姑娘,万一他为了你作出出格的事情,这不是断送我们方家的前程嘛!我还想着傍着大树好乘凉哟!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哟!情急之中,方坤一顿,他借口上茅房,跟边上东子咬了咬耳朵,说拉肚子了,立即捂着肚子朝茅房奔去。一路上,远远的,他望见了夫人的丫鬟小红捧着个茶盘走过来。最近小红憔悴得厉害,整个人已经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走路不稳,眼看着茶杯就要从茶盘里掉落下来。突然,小红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茶盘直直地朝方坤飞来。方坤学过几年武艺,右手轻飘飘一接,茶盘已经稳妥妥地抓在了手中,盘中的茶杯纹丝不动。小红见状,提起衣裙小步跑过来,不停地道歉。方坤不忍责备她,看着小红的模样,心里想:就赌这一把了!他把茶盘还给了小红,说:“没事的,我有要事想请上官府内的张夫子过来,但老爷正在升堂,实在走不开,不知妹妹有空否?”小红自知理亏,而且方坤一向对她很好,连忙答应:“奴婢正好没事去,情愿帮方大哥走这一趟。”于是俩人挥手作别。方坤装模作样上了趟茅房就悄悄而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