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瞧见了忆寒的目光,顾乐眯起了眼,手也不由自主放下了,露出下身。忆寒的目光并不躲闪。她倒要看看,狼狗帮她咬去了心头之恨,如今的顾乐是如何的惨样。只见顾乐的手放下后露出了他下身那空洞,天,狼狗把顾乐的器官连裤子上的布一起咬走吃了下去!这要如何的恨才有今日的作为!忆寒朝着走出法场的小天瞧去。小天头也不回。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定是目睹自己娘亲和姐姐的惨剧才有今日之举,悲惨之极的不仅仅是他上官忆寒一人。小天也是。忆寒心里不由得对小天产生了怜惜之情,对二宝耳语了几句,二宝快速闪了出去。顾乐的场面虽然血腥,但也是忆寒所能接受的。“顾乐,你作下了多少孽,今天百姓们都要讨回来。但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要遇到你。”忆寒说道,“你就等着阎王爷把你划入畜道,生生世世投猪胎去吧!”“对对对,上官小姐说得对。不愧是上官鸿的千金,文绉绉的说着就让人信服,不像你们俩妇人,头发长见识短。”那青年男子又开始嬉笑着数落俩老妇人了。“我顾乐这一辈子也对得起妙青县的老百姓。妙青县没有我顾乐,会有这么富庶吗?你们一个个都在坐享其成!”顾乐翻着白眼朝法场外看戏的众人说道,“没有我,你们连肚子都填不饱,忘恩负义的人啊!”场外众人默不作声。华亭一直坐在法场中间,任由众百姓对顾乐为所欲为。他需要让受害的百姓们发泄心中的仇恨,那么,妙青县接下来的日子也许会安定许多。此时看时机已到,华亭清了清嗓门:“众位乡亲,顾乐作为朝廷命官,拿朝廷的俸禄为百姓作事是天经地义,他能给妙青县穷苦百姓带来富足是他的能力,但是他为满足一己私欲妇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妙青县的富户赶往外地,一条街都是他顾乐的产业,这也是他朝廷命官该作的事吗?大家不要为他的巧舌如簧所打动,此人今天不除,我们妙青县一日不得安宁!”法场外响起一阵掌声。带头的正是刚才哭泣的那几位,小天牵着狼狗也在下面拼命鼓掌。“丞相大人,顾乐想的都是他自己,为我们百姓所作的所谓政绩是骗朝廷和百姓的同情的,我们都懂!我们不要杀人放火妇女的恶贼作我们的县太爷,再能干也躲不了一个‘烂’字!”一老者大喊道,“大人,该报仇的已经报仇,时辰已到,行刑吧!”“行刑!”华亭一丢令箭。正文顾乐身世,妙青求婚一刽子手拿了令箭退了下去。不一会儿,从旁边拿着一柄大刀走到顾乐旁。一牢头拿出一盆饭菜喂了他几口。“吃吧,吃饱了好上路,下辈子不要再做坏事,做个好人,做个好人知道么?”顾乐听了闭上眼,一行清泪自眼角流了下来。他眼前浮现了三十年前那一幕……“娘亲,娘亲,你醒醒!”一小男孩在摇着地上的妇人,可是妇人胸口插着刀,已经没气了。“走,跟我走,这小婊子做了坏事,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一男人拉起小男孩就走。男孩使出劲全力拉着妇人的手,一边扑一边喊:“娘亲,我要娘亲!”男人一个巴掌甩过去,“啪!”一声,男孩的左脸肿了大半。“她是婊子,不是你娘亲!”小男孩傻乎乎地问:“爹爹,什么叫婊子?”这句话可是戳痛了男人的伤疤,他一把拎起男孩的耳朵一扭:“你也是婊子生的,不一定是我儿子,给我滚!”喊完右脚抬起狠命一踢,男孩沿着山坡“咕噜噜”往下滚去,不多久就不见了踪影。男人拍拍手,轻松地说:“什么鬼儿子?不要也罢!”瞬间就走了。许久,山谷里走过一男人,捡着了个男孩,把他带回了山洞……顾乐想起了小时候娘亲被爹爹杀死的那一幕,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去见着自家老娘了,不知是欣喜还是悲哀。“乐乐,你爹不要我们了,你就跟娘亲走吧!”娘亲在喊他。顾乐心里一惊:“娘,你来接我了吗?我是做错了许多事,你还会认我么?”他喃喃地说道,“娘,孩儿终于能跟你走啦!这一天怎么不早些到来?这些人都贪慕荣华富贵,一个个都该死,孩儿是为百姓除害!”刽子手以为顾乐在说梦话,在把他背后的牌子拿掉之后提起了大刀——炎炎烈日的天空不知何时起了彩虹。彩虹上,似有人群在走动。“看,那是方家村的村民,今天出来见证了!看看,那是上官鸿,上官夫人!”人群里响起一阵又一阵的惊呼。这时,只听“扑!”的一声,一颗人头落地,众人的目光才重又回到了人间。顾乐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人群中,小天的狼狗猛的扑上前,一口咬住了人头——跑了。“小北,小北!”小天喊着去追。“不要去追,那狼狗通人性,抢去见那两个死去的人了。”华亭止住了欲追赶出去的差役。众人看没有什么可看的了,纷纷退场回家。忆寒扶着奶娘也回客栈去了,留下方子墨与远山道长一行坐在法场上等候华亭和七公子。七公子非常不待见此人,爱理不理地吩咐差役打扫法场,命人把顾乐的尸体拖去后山埋了。“慢着,给他的尸体面朝方家村,跪着埋,让他永生永世都跪拜方家村的村民。”方子墨愤愤地说道。七公子并不同意此人的做法:“方状元,人死茶凉,他这辈子做坏事自有阎王惩罚,我们这样埋他并没有啥意思。”“七公子,就按状元的方法埋吧!”华亭却帮方子墨说话了,令七公子非常不爽。但他也无奈,谁叫他们人多势众呢?他恹恹地只得命差役这样做。“丞相大人,那真妙青并未做坏事,该怎样处置?”华亭沉吟片刻道:“把顾乐的儿子送与他,让他带走。山洞里剩余的人也给他,随他怎么办都行。”于是,顾乐的儿子非常不情愿地跟随他的大师伯走了。方荣媳妇等小伊的伤好之后一道被押解往边疆充妓,永生不得回来。顾乐因冒名顶替妙青与知府千金结婚,婚姻事实不成立,妙夫人携着女儿回知府那儿去了,并把她与顾乐所生的女儿改了姓。却不想那妙青安排好手下众兄弟,头一件事即是上知府府上提亲。原妙夫人并未见他,而是由知府出面打发他消此念头。临出门前,小红前来送行,并递给妙青一封信。妙青走出知府大门上了轿之后才打开。“妙青你好!你我原本是有情有义,本是该结为夫妻。无奈为贼人所害,故此阴差阳错,失之交臂,痛惜,恨惜!正是三生石上未有,此生又何必强求?我已决心独自抚养小女成人,待得她成年后招得乘龙快婿,传承父亲大人衣钵,以解父亲忧思。故此为念,不再嫁人。为免贻误你终身大事,特书此信。望念信之后焚此信。从此你我天各一方,不再相见!”妙青拿着此信的手在颤抖,心在滴血。为何?明明遇见你的是我,与你一见钟情的是我,定下婚约的是我,为何让贼人把我的一切统统掳走?为什么?我并没有错,老天爷竟然不给我重新弥补的机会!他那内力尽失的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任捶打千遍万遍也无法消除自己内心的疼痛。人生短短几十年,正该他意气风发的年岁却被关进十几年,如今内力尽失,相貌被毁,帮内兄弟十余一,他变得一无所有。他望望轿子角落里那个蜷缩着身子的男孩,双眼一眯:“过来,这是你亲爹欠我的!”小男孩自知爹爹作的孽已无可更改,蜷着身子慢慢移了过去。良久,才移到妙青身旁。妙青抽出一把短刀晃到男孩眼前:“瞧瞧,你爹爹是如何对我的,我就如何对你!丞相大人把你交到我手里就是给我报仇的机会,父债子还天经地义,你到了黄泉路上,无常问起你来也好回答。去吧,跟你爹相会九泉之下去吧!”说完,那短刀就要往男孩脸上刺去——